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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母親,李老太爺抬走了李氏的嫁妝,一件也沒留給三娘。這三年來也不聞不問的。我看哪,也許也就是他的故交好友路過,念及老友的外孫女孤身一人,便送份禮看望一下。&rdo;大夫人言下之意是就算送禮的人身份雖然貴重,一個過路的而己。李老太爺根本就沒把岑三娘這個孫女放在心上,用不著顧忌。老太太看了她倆一眼,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ldo;我說過了,三娘還沒及笄呢,親事不著急。&rdo;怎麼不著急?範夫人就範玉書一個病弱的兒子,巴不得現在就給他娶妻,開枝散葉。眼下是看上了岑三娘出身隆州岑氏的身份,想和岑家結為姻親。可也保不準範夫人為子嗣計,給兒子娶個大兩三歲的媳婦。四夫人正要開口,大夫人搶先說道:&ldo;母親說的是。等等看吧。&rdo;等什麼?難道大夫人不樂意收範府四萬兩銀子?四夫人不屑的撇撇嘴,心想你主持中饋倒是不缺銀子使。大夫人轉過頭對四夫人笑:&ldo;涼一涼範夫人也好,省得她以為咱們家真差銀子呢。&rdo;四夫人有些明白了。讓範夫人等等看,沒準兒還能再把彩禮加幾成。大夫人鄙夷的看了眼四夫人,暗罵一聲掉錢眼兒裡的蠢貨。領悟到老太太的另一層意思就不肯明白告訴四夫人了。再等等,還能看那貴人離開,回了長安之後,京城李府會有什麼動靜。&ldo;說起來三娘外祖家和咱們家是姻親,不走動也不好。寫信給老二,讓他去拜訪下李老太爺。&rdo;岑老太太淡淡說道。&ldo;是。媳婦這就給二弟妹寫信。&rdo;大夫人完全明白老太太的意思。這是要讓二老爺去探探李府的虛實。李府如果對岑三娘不上心,岑家就用不著顧忌那麼多。李府如果在意岑三娘,那麼范家那門親就再也不用提及。四萬兩銀子雖然誘人,卻不值得賠上岑家的名聲。再則,二老爺如果打探到李府只是一般人家,倒也罷了。如果李府勢大,善待岑三娘,能和李府多走動,這門姻親就還有更好的利用價值。大夫人為先前自己的短淺目光汗顏,越發佩服老太太老薑彌辣,行事周到。&ldo;範夫人如果前來拜訪,就說我端午累著了不見客。老四媳婦去陪著就是了。範夫人再提親事,就說是我的意思,三娘一來還未及笄,二來……她畢竟是四房的女兒,寄住在咱們家,她的親事也要問問京城她外祖家的意思。&rdo;岑老太太說道。四夫人終於聽明白老太太的意思了,掩唇笑道:&ldo;范家不過有幾間鋪子幾畝田,就想娶個高門大戶的媳婦抬身份。咱們家三娘就算是個孤女,外祖在長安,那也不是一般人家。&rdo;老太太讚許的頜首。讓她來空青離了岑府,並未在城中停留,騎馬出城,直奔城南碼頭一角停靠的船。卻見岸邊自家侍衛嚴陣以待,將船圍得嚴嚴實實,不由得心下一沉:&ldo;怎麼回事?&rdo;&ldo;空青,瞧見那人沒有?盯著咱們的船老半天了。&rdo;一名侍衛冷眼看向岸邊一人。空青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不遠處的碼頭茶寮裡坐著個穿水墨色暗花綢衣的年輕男子,身邊站著個五十出頭管事模樣的老者。兩人正對著自家的船肆無忌憚的指指點點。空青忍不住皺眉:&ldo;可有別的舉動?爺知道麼?&rdo;那待衛搖了搖頭:&ldo;沒敢驚動主子。那人還想上船找船老大,被咱們攔下後,就去了那邊茶寮。&rdo;&ldo;我去看看。&rdo;空青進了茶寮,舉手一揖,微笑道:&ldo;這位公子如何稱呼?聽府裡侍衛說,公子一直盯著我家的船,可是有什麼地方不妥?&rdo;&ldo;在下隆州方銘。&rdo;方銘眼睛一亮,起身回了禮,&ldo;公子便是船主?這下可好了,遇到正主了。請坐!&rdo;空青掀袍坐了,笑道:&ldo;船主是我家主人。不知公子為何要見我家主人?&rdo;&ldo;你先回吧。&rdo;方銘打發了身邊的老者,殷勤的給空青倒了杯茶:&ldo;我不是想見你家主人,我是想見這艘船的船老大。在下家中行商,因靠著這條江貨物多行水路。家中正打算置辦一條貨船……聽我府上的管事說,您主人的這艘船似與別的舟船大不相同,是以想請教船老大,這樣的船是請何處的匠工建造的。&rdo;原來是這樣。空青再無興趣和方銘交談,離座笑道:&ldo;方公子可南下蘇揚二地,那裡造船手藝高的匠人甚多。我家主人的船也是購自那裡。告辭。&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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