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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續及時抓住那隻移向自己命根子的雞爪子，吐字清晰地說：&ldo;給老子滾遠點！&rdo;到醫院跑上跑下問東問西，這才辦清楚繁瑣的入院手續，以前這些事都是韓謙辦的，現在自己不需要任何人照顧了。最後，姜續拿著醫院預存款之類的一疊單子，坐在住院部院子裡的長椅上，一張一張看，然後，小心疊起來，放進上衣內側口袋。既然決定住院了，就要對自己更加有信心，病是一定會好的，只是時間問題。韓謙忙裡抽空給王醫生掛個電話，詢問姜續最近的情況，王醫生實話實說：&ldo;他已經在辦入院手續了。&rdo;韓謙想笑，卻笑不出來：情況如他預料一樣發展著，可為什麼自己一點都不開心？他懶懶地說聲：&ldo;知道了，王醫生，謝謝你。&rdo;王醫生冷冰冰道：&ldo;我不是幫你，是幫他。&rdo;&ldo;都一樣，&rdo;韓謙起身給自己倒了杯咖啡，用小勺在沒有放奶精的苦咖啡裡毫無意義地攪動，&ldo;我很感謝你，真的。&rdo;晚上回到小窩裡，姜續筋疲力盡了，初武暴跳如雷地捏住豬耳朵罵道：&ldo;一整天跑哪去了？手機怎麼不帶出門？&rdo;姜續以柔化剛，軟綿綿地纏上去抱著他，&ldo;忘記了，下次不敢了。&rdo;&ldo;別轉移話題！問你去哪了！&rdo;&ldo;我去找工作了。&rdo;&ldo;哦？怎麼樣？&rdo;&ldo;找了個特別好的工作！&rdo;姜續花了三分鐘誇張地把連影子都沒有的工作描繪得天花亂墜。&ldo;這麼好啊，&rdo;初武摸摸下巴，若有所思：&ldo;韓謙解禁了？&rdo;姜續點頭。初武見他心情似乎不錯，也寬了不少心，臉色暖下來，&ldo;你有工作就好，不然憋在家裡要憋出病的。&rdo;突然一躍而起，往廚房裡奔，&ldo;對了，晚餐給你熬了湯！&rdo;&ldo;我在外頭吃過了。&rdo;&ldo;那不吃飯，把湯喝了。&rdo;初武端出一個小煲罐，&ldo;我等你的時候熱兩遍了，趕緊喝。&rdo;姜續揭開蓋子，用勺子攪動一下，忍了一天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初武給他蒸的蟲草乳鴿湯，湯麵上撒點蔥花，蕩著清清的肉香，可自己卻一口都喝不下去。他把勺子放下來，說：&ldo;初武，我和你說件事，我明天要走了。&rdo;初武一愣：&ldo;走去哪？&rdo;&ldo;上海，我新找的工作在上海。&rdo;初武臉上的笑容驀地消失了。姜續埋著腦袋不敢看對方的眼睛，&ldo;你不能說不行，我不能再在家裡待著無所事事了，你應該理解的。&rdo;初武深吸一口氣，幾欲發作。姜續繼續說：&ldo;我每天都給你掛電話，其他的事你就別管了……&rdo;&ldo;怎麼能不管啊？&rdo;初武火冒三丈，正要掀桌子，看到擺在桌面上那碗昂貴的湯，只好作罷，&ldo;你看你自己現在，走路一搖三晃的，還去上海？我看你沒到機場就暈過去了！我沒錢養你，也從來沒餓著你吧？我看你是瘋了！要工作也先治好你的……&rdo;吼了一半，看到姜續乞求的目光，生生地把&ldo;精神病&rdo;三個字給吞進肚子裡去，憋得差點吐血。&ldo;初武，我有工作精神就會好起來，身體自然就好了，真的，求你了，求你了！&rdo;姜續臉色煞白，嗓音微微發顫。一連兩個&ldo;求你了&rdo;期期艾艾的，容不得他拒絕。初武頭疼的厲害，他知道姜續和自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們的觀念差距太大，熱戀時只要開心就好什麼都不在意，可遇到這種情況，矛盾就越發凸出了。姜續的生活他沒法介入，姜續的困難他也幫不了，不是他操心些煲湯或點心就可以解決的。他足足做了五分鐘思想鬥爭，千不甘萬不願地點頭，&ldo;好吧好吧，都聽你的……那你一定要每天給我掛電話。&rdo;姜續大大鬆了口氣，心卻咯噔一下沉到低谷，他把臉埋進初武懷裡，眼淚紛紛灑灑地落個不停。專門為他一個人煲的湯，姜續每喝一口，淚珠就不停地掉落在湯裡。這個懷抱如此溫暖，把人都融化了，不管自己再怎麼留戀都不得不離開，姜續抱著初武，眼淚淌了一晚。他對自己的病沒有信心，他不知道離開初武自己該何去何從，也不知道自己一個人是不是可以堅強地面對一切。最後一晚有愛人陪在身邊，明天就分開。分開一段時間，或許只是分開一段，或許是永遠不能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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