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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剔骨一般的代價,誰能忍受?
“夫君,八重雪將軍有書在此。”
李琅琊本來勉強半臥在榻上,此時他回頭看了顏月箏一眼,微微點了點頭,伸手接過那封信。他動作間不自覺流露出的疏離和冷漠的姿態無意間深深刺傷了顏月箏。她咬著唇把信交給他,一轉身快步走了出去,一直走到迴廊裡,年輕的女子才一把抱住廊柱,眼眶慢慢地紅了——可那也只是一瞬間,顏月箏出身武將世家,外表柔弱,性子裡實際上時頗有幾分硬氣的。她明白,自己不能哭,不能在這種時候計較兒女情長,只能默默地支援自己的丈夫。
李琅琊其實注意到了,但他也只能無聲地嘆著氣,目送著顏月箏出得門去。帶著病態蒼白的手指拆開了信箋,李琅琊費力地把榻邊的燈移近一些,湊著燈火看那短箋。只一眼,他的臉色就變了。八重雪寫信一直簡短明確,字跡又格外硬淨,故而信的內容看起來也格外淒冷。他只說了兩句話,一是皇甫端華已經離京,二是明日可能有變——今日皇帝沒有再召人議事了。
瘦削的手指一下緊握起來,那張信箋被揉得不成樣子。李琅琊喘息著,才驚覺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他本來身體正虛著,這一下便覺得似冷似熱,滿額的虛汗片刻就把黑髮粘在了臉上,並且順著髮際線直往衣領裡流。李琅琊抖著手去擦了擦,使出全身的力氣定下心神。
又走了……為什麼總是這麼匆匆擦肩,連一個交心的機會都沒有?——不,不能說沒有,時間是有的,只是那時他們也無法坦誠相見,這到底是為何?李琅琊其實已經將這個問題問了自己多遍。不能問任何人,只能問自己。可這永遠沒有答案,問自己一次,便是折磨自己一次。可他停不下。李琅琊悲慼地笑了一下,他此刻連問問自己這個問題的工夫都沒有,他得想八重雪信上說的第二件事。
天色慢慢亮了,王府中的下人們陸續起床,丫鬟們收拾著一夜過來流滿燭臺的燭淚。今日稍稍暖和了一些,但晨起仍舊是冷得教人難安。顏月箏每日睡在廂房,心下澀然,卻不曾多言。她推開房門,卻立刻聽見了嘈雜之聲。
“讓開!”這是李琅琊的聲音。顏月箏心裡一跳:她從未聽見過李琅琊用如此語氣和人說話,何況……他要出去?他這個樣子,怎麼能出去呢?
“哎呀,還傻站著幹什麼呀!我攔不住了……”一片嘈雜中是小鴛的聲音,“快去找夫人來啊!”
顏月箏也不顧的儀態了,撩起裙子就快步走了過去。她一眼就看到李琅琊居然穿戴整齊站在門廊上,儘管只是勉強立著,他慘白的臉色洩露了他此時有多麼不適,而小鴛正在身後死死拉住他,李琅琊有傷在身,小鴛也不敢用力,急的快要哭出來了。
“夫君,……你這樣子,怎麼能出去呢?別難為她們好麼?”顏月箏走上前柔聲道。
李琅琊轉頭看她。顏月箏正是給這個目光嚇了一跳,李琅琊雙眼閃爍著,那種眼神又冷淡又堅決,顏月箏以前只看到過一次,那就是自己的兄長顏鈞在出徵前的眼神。她全身慢慢松下去,她知道,再攔也沒有用了。儘管不能瞭解具體,但她知道那是男人們的事情,女人,即使再有心,也是不能插手的。
她讓出了道。“夫君,千萬小心。”
李琅琊沒有看她一眼,居然轉身就走。顏月箏退到一邊,小鴛趕上前,她看到了顏月箏臉上奇特的神色,那是一種混合著愛慕與恨的複雜眼神。
那天的朝堂上氣氛格外陰沉。當李琅琊居然在侍從的攙扶下步履艱難地走到殿外時,殿上掠過了一陣驚濤暗流般的竊竊私語。所有人都看到李琅琊面色發白,十分難看。濃黑的眉頭緊緊蹙在一起,彷彿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來抵擋那種疼痛——他扶住了大殿廊柱。趙儀然看了一眼,額頭立即見了汗,李琅琊今日一來,分明是在向主張主動出兵的一派示威。大臣們經過短暫的騷動後,一個個都低下頭去,盤算著兩派紛爭的激化會給自己帶來什麼影響。
李隆基皺了皺眉頭。他也被侄子的舉動震驚了。方要揮手叫李琅琊免禮,就見李琅琊直直地跪了下去。趙儀然心裡一驚,連忙上前扶住。於是一陣微妙而洶湧的暗流湧過了大殿。趙儀然明白過來——這一扶非同小可,自己徹底沒了退路,他只能跟著主守派走下去,楊國忠,成了死敵。
李琅琊跪在那裡,連連喘著氣,方才拿一跪讓傷口牽動著全身痛得撕心裂肺,全身瞬時出了一身痛汗,眼前陣陣發黑,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
“朕的御史左丞,不好好在家養傷,到這裡來做什麼?”低沉的聲音從大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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