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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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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章 知錯

蕭遷的神色看不出喜怒,以前的三年,這種神色是商雪袖最常見的,倒不一定就意味著他不高興。

她攏了攏頭髮,坐了下來,除了在蕭園門口,她抬頭看了一眼蕭遷,之後就一直沒有仔細的看過這位不能說出口卻早已在心中認可也叫了無數次的恩師。

園門口的那一刻,蕭遷背光而立,面容都隱在陰影中。

此刻他坐在月光下,神情放鬆而平和,眉眼也舒展了開來。可能又因為剛才喝了酒的緣故,一對鳳眼中含了酒意,也似乎含了盪漾的波光,嘴角微微的上翹著,整個人就帶了一股似含笑非含笑,似含情非含情的模樣。

這樣的一張臉,商雪袖再熟悉不過。蕭遷的眼神對上了她的眼睛,商雪袖在那一瞬間便難過了起來。

因為那張臉,也含著不可名狀的惆悵,眼裡的光也透露出了一絲傷感,雖然轉瞬即逝,商雪袖卻還是體察到了,而蕭遷似乎也感知到了商雪袖的感知,自失的一笑,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兩個人都未說話,商雪袖取過酒壺,再小心的為他斟滿。

蕭遷用潔白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捻著那酒杯的細細的柄,道:“管頭兒和大嶽都說你很不錯。”

商雪袖只低了頭,並不曾答話。

在這一路上,商雪袖寄了數十封信,就算是管頭兒、大嶽小嶽師父等人,恐怕也是一直有信寄往蕭園的。

以六爺對明劇之重視,怎麼可能只偏聽偏信她一人,她自己個兒也不希望這樣,六爺只有兼聽眾人的看法,才能給她更好的指導。但是,或許是因為水遠山遙吧,越到後面,六爺的信便越發的少了。有的時候拿不定主意,她是多希望六爺就在身邊,能問他一問啊!

蕭遷看著商雪袖,輕輕吁了口氣:“你在外自己挑班這麼久,什麼戲賣座兒,什麼戲生意尋常,心裡大抵有數罷?”

商雪袖點點頭。

“說說吧。”

商雪袖琢磨著開了口,慢慢說道:“整本的大戲比摺子戲更賣座,但是連臺本戲不如一個晚上演完的大戲賣座。”她解釋著:“所以信裡也跟您提過,有的連臺本戲,又做了更精簡的版本兒,方便一個晚上能唱完。”

蕭遷看著商雪袖,知道她性子不願意說一些模稜兩可的話,必是要有尋思的極準確了才說——就這樣的性子,也是三年裡他教出來的,想到這裡他便露了笑意,便耐心的等著她。

“摺子戲如果有我掛牌的,那麼就比旁人演的要賣座。但拿上京來說,有時候即使是我掛牌,也只得**分的座兒。”

商雪袖又道:“上京厲害的伶人很多,我在上京時,響九霄和小玉樓都在那裡。若都排大戲,新音社上座兒是要更好一些的。”她思慮了一下,明確的道:“這是因為我們的大戲戲本子新鮮——無論是南腔,還是北戲,大家都看過太多太多,有些膩了。”

蕭遷微微點頭。

“但若是摺子戲,是不好說的。”商雪袖聲音略低了下來,說到這裡,她有些茫然了,道:“完全摸不清有什麼規律。就拿大戲或者連臺本戲來說,也不能總演全出的。掛摺子戲的時候,《畫眉橋》一折就沒有《館娃宮》賣的好,但若要只憑這個就說載歌載舞的賣得好,似乎又不是這樣。比如《別姬》吧,一樣有劍舞,曲子、身段也精彩極了,可座兒卻連《舍子》都不如……”她看到蕭遷極專注的看著自己,急忙又解釋道:“我說賣得好,並不是說座兒。新音社在上京那麼久,我也拜會結識了很多人,裡面不乏極痴迷、極有見地的戲迷……”

“上《畫眉橋》和《別姬》的時候,有見地的人來的少,對麼?”蕭遷道。

商雪袖睜大了眼睛,是想開口問“你怎麼知道”來著,可不過一瞬間,又想:蕭六爺什麼不知道呢?

蕭遷道:“聽說新音社被宣進宮,同去的有響九霄的班子,唱北戲的《雙星》?”

商雪袖點點頭。

“可有聽到?”

商雪袖搖搖頭,道:“我們在他們後面演,只在臺後隱約聽了一點兒。我們明劇的《雙星》一折,是整齣戲的收尾,雖然討了巧,可的確拿了宮裡的賞賜,說明還是很好的。但是北戲的這一折,那天在宮裡卻和我們拿的賞賜一樣,沒有拿到什麼額外的……”

蕭遷靠在椅子上,嘴角不屑的挑了起來,中斷了商雪袖的話:“賞賜算什麼?”

這話音冷冷的,似乎也帶了對商雪袖的不認同,一對鳳眼挑了過去,整個眼神彷彿都在表示商雪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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