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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看到劉連長來了,都不由自主地往胳膊腿兒上分外鉚了力氣,原先一叉一個麥個子的挑,現在叉住一個又叉住一個,並且將先前的走變成了小跑。可裝車的受不了了,那麥個子就像下雨似的,闢裡叭拉地往車裡砸。“日你娘鬼,活滋潤了是不!”巴庫倫推開一個砸身上的麥個子衝下面罵。看到了站地上的連長,便尷尬地笑笑,用衣襟抹一把臉上的汗,說:“這太陽一出就浸汗,芒子也扎。”劉連長擺擺手,示意他繼續幹。巴庫倫轉了身,衝著牲口“得兒我——”的一吆喝,那車就往前去,“籲——”的又一吆,四匹牲口人兒似的就乖乖站住了。
等車裝好了,劉連長把巴庫倫叫到一邊問:“老巴你看這個樣子幹法,要好長時間呦?”巴庫倫把手裡的大鞭杆戳地上,將頭向東偏偏,又向西偏偏,瞅著一望無際的麥浪道:“往年都是要幹上半月二十天呢,可那時機子多,基本上在地裡就解決了,今年機子少,就一臺。”說著他把臉扭回來,看一眼連長,忙又說,“可是今年人多,這些小青年個頂個的能幹……”劉連長截斷他的話,“我是說你這三部大車要好久能拉得完呦?”
“呵這——”巴庫倫終於明白了劉連長的意思,“大里說,一畝地拉三車,你算吧——”
“能不能再加快點進度?”
“人沒得說,可牲口呢?這才剛開始,要是把它們累趴了……”他沒敢繼續往下說,只轉了口兒,“往年這時候總場都是要給加料咧,每頭牲口一個月三十斤,這會兒就給翻一翻,可今年這事還不知歸誰管呢。”
“媽娃賊,我人還沒得吃呦給你牲口加料!”
劉連長用四川話在心裡罵。可臉上卻笑笑,指著正在偷嘴啃麥個子的牲口說:
“這不有的吃呦。你再安排一下,從現在開始,一輛車每天要運完三塊地。”
這等於是給巴庫倫下了死命令。
一穹蒼天,一顆老陽兒,不知是蒼天雍裹著老陽兒,還是老陽兒依偎著蒼天,它們相依相偎由著性子地把那烈烈的光芒任意揮灑。沒有一點說道,沒有一點分由,你甚至看不出出處,看不出痕跡,滿世界都是一種情調,一種顏色,一樣的光燦,一樣的烘暴。被這光燦和烘暴罩住的大地,呈現出的是同穹隆一樣的單調和焦炙,一樣的茫茫寥寂、如馳坦蕩。在這原本就稀缺生靈的漠漠草原之上,卻正有那二百餘條滋滋拉拉地分泌著油脂的生命在頑強地搏動著——這是一場艱苦卓絕的戰鬥,這是體力與毅力的較量。一個生命的全部:包括他外在的物理軀殼,內在的精神魂魄,都在進行著激烈和嚴酷的檢驗。“長征是宣傳隊,長征是播種機”多麼美麗的詞語,多麼浪漫的詩句,可這美麗浪漫之後,又有多少鮮血和忠骨。
將全休一週的假條揉碎扔掉的不光是你,符曼華此時正跪伏於地,全神貫注地對付著面前突兀直挺的三行莊稼。同伴早已遠去,周圍靜極,除了火熾的驕陽吻撫植物枝葉的(XI、SU)作響,便是她的熱汗與焦土的滋滋竊語。這突兀的三行小麥,像似一枝長長的矢標,她就是被那標頭釘住的一個小*。這*正拼了全部力氣,以她那還未完全長開的小手,薅揪著面前的麥杆。小小的鐮刀,似是討厭主人讓它遠離了同伴,刁著意兒地和她作對,不肯痛快地將麥杆削斷,只是認著性子在那麥杆上磨來磨去地蹭癢癢,拗不過了,便將麥杆連同根鬚一併帶起來,把那土土塊塊的往著主人的臉上身上拋撒。
她就這樣吭哧著,拼搏著。眼前現出了一片綠,黃黃的矢標在這裡斷了,指蓋大的癟穗,稀稀落落地藏在綠顏色裡。她苦哂一霎——又近了一大截。
廣袤的地平線上,凸現出一條埂壩——一條流動的埂壩。淫威了一日的太陽,咬住地平線上最後的一點邊角,羞羞地向著這裡窺視,窺視著這條緩緩流動著的奇怪埂壩。
“背不動就少背點!”
在後面押陣的女副連長黃秀英看到一個人跪到了地上,忙上前去(扌周),可(扌周)了幾下沒(扌周)起來,看清是符曼華,便道:“來,扔掉兩捆!扔掉兩捆!”
“我——能——行!”符曼華還在努力地往起站。終於站起來了,又繼續躬撲著往前走。一張蠟黃水溼的小臉上,薄而透明的鼻翼和嘴唇急急地翕動著。呼呼的喘息聲,似是從一個登山壯漢的口裡發出來,兩道細細的揹帶,深深地嵌入肩胛,兜出一副小雞樣難看的胸脯,滿頭蒸蒸的汗水,如清晨的湖潭樣散發著虛騰騰的水氣,原本美麗的秀髮,像湖邊的水草,溼溼地貼上在臉上。她走著,走著,就好象一架失了引擎的飛機,向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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