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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月後,聯合國以壓倒多數作出決議:一切外國軍隊必須立即無條件撤出緬甸領土,緬甸的國家主權和領土完整必須得到尊重。
我認為李彌要做“緬甸王”的狂言並非心血來潮。
一個官至雲南省主席兼兵團司令的國民黨封疆大吏,一個官場練達,宦海沉浮幾十年的政壇老手,面對大批西方記者的照相機鏡頭和閃光燈,他難道不知道應該怎樣說話?哪些話當說得,哪些話不當說,怎樣遣辭造句,哪些話要惹大禍,他難道不知道?“出言謹慎”、“禍從口出”的古訓他難道忘記了?何況外交場合不是兒戲,不是自己家裡,容不得亂說一氣!
但是他畢竟開口了,發出一個驚世駭俗,令全世界包括臺灣為之震動的聲音,這究竟是為什麼?是否說明他早有預謀,真的打算自立為王?將近五十年後我試圖證實這個事實的時候,許多金三角老人都異口同聲告訴我,都是美國人背後搗鬼,他們策反李主席,把金三角變成獨立王國。我說李彌是不是被策反了?或者說李彌是不是確有此心?老人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他們生氣地說:李主席是忠臣!他要是有二心,就不會赴臺灣開會,就不會有後來的下場。我說:那麼他為什麼要對記者說做緬甸王的話呢?那不是造反嗎?
老人回答不出。
於是我又產生第二個問題,李彌明知道有危險,為什麼還要應召赴臺?他不如干脆宣佈獨立,省去後來一段歷史悲劇。我對這個歷史人物的命運越來越感興趣,他的初衷是什麼?動機是什麼?為什麼突發狂言,又為什麼落到後來那個眾所周知的悲慘下場?個人大起大落的命運律動是時代的脈搏,我從這條脈搏中把握歷史的曲折動向。
錢大宇說,他父親在醫院裡躺了兩個月,傷愈歸隊不久,就受到總部柳元麟將軍格外青睞。外面傳說他要升官,連師長李國輝也打電話來問他,他並不是柳元麟的人,在國民黨軍隊,派系是一切仕途的通行證,所以這種從天而降的器重反而讓他心裡惴惴不安,有種大禍臨頭的不祥預感。令他驚訝的是,拉牛山大戰後,勐薩變成一座大軍營,到處建起倉庫和營房,到處拉起鐵絲網,道路有了,汽車有了,青天白日旗高高飄揚。國民黨軍人不再穿著破破爛爛的軍裝,他們換了咔其布美式軍服,頭戴鋼盔,腳登皮鞋,個個神氣活現的樣子。這種繁榮景象在抗戰勝利之後那幾年中曾經短暫出現過,然後就曇花一現地消失了。
我從史料中知道,此時為國民黨殘軍鼎盛時期,他們的勢力範圍迅速擴充套件,北到密支那,南抵泰國清邁府,東達寮國山區,控制區域面積達二十萬平方公里,超過臺灣將近七倍之多!隊伍劇增至三萬多人,除從大陸逃出來的原國民黨官兵、舊政權人員和各種漢人,連盤踞山頭的土匪、土司武裝也紛紛前來依附。在金三角,槍桿子裡面出政權當為第一真理,國民黨軍隊的強大就向所有人展示這個無往不勝的真理力量。
錢運周當然清楚這一切強盛的根源都在於美國援助,美國佬才是這場大戲的幕後導演。他們將武器裝備和各種援助包括美元秘密空運到勐杯機場,騾隊馬幫將這些物資源源不斷地運進勐薩,運到金三角各地,就像輸血一樣,武裝和加強著國民黨殘軍。有了這個後臺老闆,怪不得李彌說話那麼氣粗。然而美國人越是下本錢,他們對美國依賴就越大,如此下去,不聽美國人的擺佈行嗎?他是情報處長,美國人在背後的間諜活動自然逃不過他的眼睛,包括那個會說中國話的詹金森上尉,公然多次對他策反,說要脫離臺灣,宣佈獨立,李主席態度怎樣,李師長態度怎樣,等等。他聽了也不吭氣,藏在心裡,不敢對任何人透露。這是謀反的大事,弄不好會掉腦袋的。
錢大宇說,有一天柳長官將他父親請去,或者說是“傳喚”去進行一場非同尋常的詢問。這場詢問徹底摧毀了他父親的做人信念,改變他父親的立場乃至人生走向,很久以後我明白,這是一個軍人悲劇人生的開始。錢大宇強調說,其實不是詢問,也不是談話,而是陰謀。確切地說,這場被稱作“陰謀”的詢問始於將近五十年前某個普通的傍晚,天空下著雨,地點在金三角勐薩。
我認為有必要介紹一下金三角第二號人物柳元麟。
《黃埔將帥錄》載:柳元麟,浙江慈溪人,黃埔四期步科畢業,歷任連長、副官、教導大隊長,抗戰爆發後任總統侍從室警衛團長、少將副主任、副侍衛長等,1949年春任第八軍副軍長。云云。我們從這段資歷排列表上不難判斷,這位副總指揮決非等閒之輩,他與李彌同為黃埔四期同學,後來又給李彌當副手,應該說與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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