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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黑得快看不見路了。&rdo;醉菊道：&ldo;該點個燈。&rdo;解開包袱，取出裡面的火摺子和小油燈，提著油燈上的長提手，剛要晃火摺子，卻被娉婷阻住。&ldo;噤聲!&rdo;娉婷的聲旨裡有一絲察覺到危險的緊張。醉菊驀然停下動作，隨著娉婷注意的方向看去。微弱的火光正東南方遠處的樹林裡透出來。&ldo;行人。&rdo;醉菊看到了，她把火摺子和油燈放回包袱：&ldo;不知是幹什麼的?&rdo;娉婷晶亮的眸子盯著那被隱在林中而顯得微弱的火光，低聲道：&ldo;從都城往北漠邊境，這條山道是必經之處。&rdo;對她有所圖謀的人應該很清楚，雲常、東林、歸樂都不是她可以久留之地，唯一可能成為歸隱之地的，只有北摸。假如在都城失去了她們的蹤跡，還有什麼比在這條山道上設一個埋伏的關卡更好？夜幕重重。&ldo;快走!&rdo;醉菊低聲急道。&ldo;這處關卡不能不過。&rdo;娉婷緩緩搖頭，淡淡的自信掛在唇邊：&ldo;隨我來。&rdo;兩人躡手躡腳潛入叢林，悄悄靠近。越過茂盛林木到了近處，深處火光比在山道上看見的要旺許多。&ldo;奶奶的，還要等幾天?&rdo;聽見人聲，娉婷和醉菊警覺地伏下身子，藏在草叢裡。篝火旁幾個男人或躺或坐，兩二個酒壺和幾把打磨得銳利的劍橫七豎八放在地上。&ldo;流寇?&rdo;醉菊在娉婷耳邊小聲問。娉婷蹙起好看的眉：&ldo;未必。&rdo;腳踩到樹枝的清脆聲忽然傳來，兩人嚇了一跳，不敢繼續交談，俯頭繼續偷窺。&ldo;說得也是，這麼日日夜夜守著一條破路，要到什麼時候啊?&rdo;正大口仰頭往喉嚨裡倒著烈酒的男人似乎是這群人的老大，沉聲道：&ldo;別廢話，要你等你就等!&rdo;&ldo;天天待在這山道上，那兩個娘們什麼時候能來啊?&rdo;一個獐頭鼠目的男人正坐在篝火旁烤火。那兩個娘們?娉婷和醉菊心中一動，互相對了一下眼色。另一個男人打個哈欠，從地上坐起來：&ldo;我看啊，從都城到這裡不過一天的路程。我們整整等了三天都沒動靜，她們一定是沒走這條路。等也是白等。&rdo;&ldo;叫你們少廢話。這樣等我就耐煩?&rdo;老大狠狠扔掉空空如也的酒壺，惡聲道：&ldo;奶奶的，隨影隊那群沒用的東西，在都城跟蹤個娘們都會跟丟，現在倒好，害我們沒日沒夜的在這裡吃北風。丞相說了，這條道是通往北漠的必經之道，此事事關重大，完成不了，我們得一輩子在這裡吃冷風。&rdo;烤火的男人大嘆不公：&ldo;人家都說姓白的小賤人狡猾，誰知道她走哪條道啊?要是她不去北漠，我們豈不被她害慘了?&rdo;醉菊不敢稍有動彈，在草叢中緊緊握住娉婷的手。&ldo;這倒不怕，她遲早會撞上咱們的人。東林、歸樂的必經之路上也已經埋伏了人。&rdo;&ldo;哼哼……&rdo;掉頭鼠目的男人聲音尖細，非常難聽：&ldo;我倒希望兩個小娘們選這條路走。聽說楚北捷迷那小賤人迷得瘋了，駙馬爺也把她當寶貝似的，一定是床上功夫過人，讓人慾仙欲死。&rdo;男人們一聽，紛紛邪氣地大笑起來。&ldo;不錯，我也盼她走我們這條道，看看是她讓我們欲仙欲死，還是我們讓她欲仙欲死。&rdo;&ldo;哈哈，不如先抓龜排好順序，免得事急時傷了和氣。&rdo;那頭領冷冷警告：&ldo;隨便怎麼玩都可以，可不能弄死了。弄死了她，你們自己把自己的腦袋割下來給丞相交代。&rdo;娉婷自幼便受王爺王妃嬌寵，流落他鄉後就算曾被囚禁，也始終被以禮相待，何曾聽過這等汙言穢語，當即氣得手腳發抖。醉菊知道娉婷生氣，向她打個眼色，示意一同退離。娉婷卻毫不動彈，仍炯炯有神地盯著前面的火光。那群人興高采烈地大談了一番，柴火已經快燒盡，一人忽然站起來走進去林間，娉婷和醉菊俯地不動，聽見腳步踩在樹枝上的聲音在附近不出丈把的地方響起，心嚇得幾乎從胸膛跳出來。林中黑暗，草叢雖然枯黃，不過還是密密麻麻的，娉婷和醉菊衣裳包袱的顏色都很暗，漆黑天色中，竟沒被發覺。那人走了一圈，尋了一堆枯枝回來，一根一根扔進火中。木材燃燒，發出一陣劈哩啪啦的剝離聲。&ldo;該換班了。&rdo;頭領站起來，身形高大魁梧，踢踢腳邊還在躺著的男人：&ldo;你們三個，去守著前面的卡口。老七，你去換高處的瞭望崗。南奉，你們兩個去檢查設下的陷阱。&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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