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縮回了手，隔著幔子看兩人蒙朧的影子。思來想去，到底不敢大意，握著小石像，就在床邊守著。捱了兩個時辰，倦意一重一重襲來，眼皮子也漸漸越發沉重起來。 孤芳不自賞 孤芳不自賞4 章節字數：8384 更新時間：07-01-27 02:03娉婷昨日要醉菊幫自己紮了七針，暫時改了脈象，已有點不適。夜來勉強彈了幾曲，雖是為了誘那雲常公主，也著實耗了神。躺在床上，鼻尖聞著寢室裡熟悉的歸樂薰香，只道又做了一個回到敬安王府的夢。一切都那麼平靜，安詳。愜意地和何俠玩鬧，無憂無慮。仿彿又到了冬天，兩人怕冷，晚上又都喜歡看星，往往窩在一床大被裡，看到深夜，倦意沉沉，無所顧忌地相擁著睡去。兩人從小一塊長大，相處相交，都憑著各自心性，從無齷齪念頭，也從沒有意識到男女有別。府裡的長輩早料著娉婷說什麼也是個側妃身份，也睜一眼閉一眼。歸樂的薰香，那是屬於敬安王府的味道。王妃最愛這味，說能安神。少爺的房中，也常年燃著。她有自己的房，但少爺的房也是她的房，房中種種有趣玩意她都碰得，要進便進。&ldo;抱著會暖和點。&rdo;七、八歲的男孩子，總充滿了保護欲。&ldo;窗子開啟吧。&rdo;&ldo;娘知道又要罵我。&rdo;何俠雖這麼說，卻一點也不猶豫地跳出被窩，把窗呼啦啦推開了，又靈巧地鑽回被中，抱住白白嫩嫩的娉婷：&ldo;好涼!&rdo;&ldo;冬天就要涼涼的才好。&rdo;&ldo;還說呢!前兩天是誰冷病了?&rdo;童言稚語，迴響耳邊。昏昏然醒來，何俠熟悉的臉跳入眼簾，娉婷驀然向後一縮，定睛再看。竟不是夢。&ldo;怎麼了?&rdo;何俠睜開眼睛，微笑著問。娉婷坐起上身，別過眼睛：&ldo;少爺怎麼睡這裡了?&rdo;&ldo;我們以前……&rdo;&ldo;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rdo;娉婷截住，責怪道：&ldo;我們都多大了。&rdo;何俠甚少見娉婷惱怒，不禁愕了一愕，半晌，冷笑道：&ldo;倒是，人大了，心也變了。&rdo;下了床，一邊自行拿了衣裳穿上。醉菊昨夜挨著牆邊蜷著睡著了，朦蒙朧朧聽見聲響，揉揉眼睛，從角落裡站起來，手還握著那其實沒有什麼用處的小石像。何俠一眼看到，轉過身，對娉婷沉聲道：&ldo;你不用慌，你的侍女比你還急呢，手裡攥著東西在床邊站到天亮。我在這府裡真要幹什麼，她能攔得住?&rdo;他為人向來極有風度，可是一夜沒有他意的溫馨被毫不留情地打碎，再好的風度也蕩然無存。娉婷與何俠相處這些年，從來親密無間，沒有男女間的別樣心思，就算聽了要當側妃的事，也不曾想到別的地方去。驟然聽何俠這麼一句，心裡又懼又氣，臉色蒼白。&ldo;我們從小在一塊，強逼過你什麼沒有?&rdo;何俠心中惱火，咬牙道：&ldo;楚北捷才是要了身子又不要心的，你別把我也當成他。&rdo;娉婷只覺得仿彿心上被人戳了一刀，身子一顫，搖搖欲墜。醉菊驚呼一聲：&ldo;姑娘!&rdo;何俠也慌了，連忙扶了她，為她揉著背心，柔聲道：&ldo;我說錯話了，你快不要急。&rdo;他從小惹了娉婷，都是這般挽回，隨口就說了，也不覺得低聲下氣。醉菊送上熱水，娉婷就著喝了一口。瞥何俠一眼，他眸中的關切卻是真的，娉婷想起自己千方百計要逃開這熟悉的人，心下淒涼，也不知恨好還是氣好，半天緩過氣來，低聲問：&ldo;少爺今天要出門嗎?&rdo;&ldo;怎麼?&rdo;娉婷見他握著自己的手腕，生怕醉菊針灸效果已消，讓何俠看出端倪，不動聲色地掙脫了，幽幽道：&ldo;沒什麼。少爺要是不出門，就為娉婷畫一幅畫吧，將來瞧不見了，權當是個念想。&rdo;問俠反駁道：&ldo;胡說，你就在這裡，怎麼會瞧不見?你不見了，我上天入地都要找回來。&rdo;&ldo;什麼上天入地?這些話怎麼能當真?&rdo;娉婷淡淡回了一句：心裡卻忽然想起與楚北捷的種種山盟海誓。上天入地，天涯海角，海枯石爛。一輩子和三生，生死不渝的誓言。&ldo;隨我上馬來，從此，你不姓白，你姓楚。&rdo;不能當真的話，她曾真的信著。這些話，怎麼能當真?如夢初醒。悽切的酸楚湧上鼻尖，猝不及防地，豆大的眼淚湧了出來。何俠卻不知道她的心思已被牽到遠處，安慰道：&ldo;我說的字字都是真話。別哭，我今天哪也不去，幫你畫畫，畫好了裱起來，就讓你掛在這屋裡。可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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