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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百密一疏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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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雖然下了點中雪,但雪後的空氣還是很清新的,那些路邊松枝上的殘雪,也被大半天的陽光照射得,簌簌地落了下來,有的落在了下面更大的松枝上,有的落在了地上。

在這個仿照法國首都建設的新的城市裡,每天都在發生著裂變國土中特有的故事。

****的年代,文化的浸潤遠比武力佔有顯得更加張力和承受力。

午後,鎮守使署西側的立法衚衕口。

站著一個貨郞,中等身材,一身粗布棉褂,戴著狗皮帽子,閃著邪光的小眼睛,四處張望,鷹鉤鼻子,薄嘴唇下支出個發黃的大板牙,身邊放著一幅挑擔,也就是兩個荊條籮筐,上面加條扁擔,一隻手插在胸前的棉手套裡,另一手搖著撥浪鼓。用公鴨嗓不住地吆喝著:

“走南闖北度光陰,穿街走巷尋故親,

針頭線腦碎花布,胭脂水粉都保真;

江南絲綢繡祥雲,塞北肉乾香又純,

川中辣醬真過癮,湘西臘肉最解饞;

山東煎餅吃得飽,山西老醋能養顏,

河南丹酥油茶麵,河北火燒不掙錢;

大到被面和窗簾,小到髮卡和耳環,

粗到門栓擀麵杖,細到牙籤小針鼻兒。

快來看啊,快來買,好貨專等意中人——”

這個貨郞喊一通兒,見沒有人搭茬兒,就挑起挑擔,在衚衕裡走了兩個來回,然後又向旁邊的衚衕走去。他連走了七條衚衕,中間有人要買東西,他也賣人家點,但很少在一個地方停留很長時間。

當這個貨郎走到胡記木匠鋪門前的時候,他發現了門口電線杆根上一堆灰燼有異常,這裡面有幾條紗布碎片沒有完全燒完,上面還帶著黑色的血跡,他見四外無人,連忙抓起紗布碎片揣在懷裡,挑起挑擔,徑直向衚衕外走去。

而此時的胡記木匠鋪東廂房內,因為炕裡柴火燒得多,室內溫暖如春。裡間的火炕上橫臥著一個年青人,臉色略顯紅潤,閉眼沉睡,身上蓋著藍花棉被。炕邊坐著吸水煙筒的胡木匠,盧世堃的保鏢盧旺在屋裡來回走著,手中擺弄著鐵架彈弓,嘴裡不住地叨咕著:“胡爺,你說這小子和周久廷伯伯是什麼關係呢?他又和那個什麼雙德軍火庫有什麼關係?真是急死人了。”

胡木匠嘆著氣說:“你周伯為人至孝,當年我們這裡清風堂事務繁多,他堅持在老母在有生之年堂前盡孝,我和盧爺就是留不住他,讓他把老太太接來,他說新京不太平,非要回到老家去,他說把老母親送終後再回來,這可好,一去杳無音信。”

兩個正說著,那個橫臥在炕上的人用沙啞的聲音說:“水-----,水-----”

盧旺操起炕桌上的瓷茶杯倒了杯水,遞到了那個傷者的嘴邊,他緩慢地睜開了眼,驚恐地問盧旺和眼前的胡木匠,“我這是在哪裡?”

胡木匠關切地撫著年輕人的胸口說:“孩子,你受了槍傷,子彈已經取出了,你放心,只要你是周久廷的人,這裡就和家裡一樣,這裡很安全。”

那個年輕人又喝了口水,兩眼已經顯出很欣慰的目光,“叔叔您和周久廷他老人家認識麼?”

胡木匠說:“我看了你的那塊腰牌,就知道你和我們有淵源,你可知道我是誰?我姓胡。”

“您是清風堂開堂九虎中的胡爺,外號‘胡斧頭’,當年在松原一帶販賣木材,後來經營一家木匠鋪。對不?”

胡木匠說:“對呀,你和老周是什麼關係?”

“他老人家膝下只有一女,我是他弟弟的孩子,周小天,我大伯回鄉之後,一直在家侍奉祖母,不想過年前祖母過世了,大伯本想把家裡事安頓好就回到新京找你們。可是,大伯在黑山縣的一個朋友叫高鵬振,在當地拉起了一支抗日隊伍,他委託大伯幫他去哈爾濱幫他押運一批槍械,我們在往遼寧返的路上,經過樺甸的時候,就被日本人逮住了。”

胡木匠著急地問:“那你大伯呢?他人在哪裡?”

“我們被日本人看押在樺甸的一個兵營裡,後來不知怎麼地把我們用卡車運到了一個叫雙德軍火庫的地方,在那裡我們都被隔離起來,起初就是讓我們吃飯、睡覺,放風,後來總是抽血、驗尿的,原來這軍火庫的地下是一個什麼研究所,專門拿活人做實驗。大伯聯合關在那裡的二十多人,一起策劃了一場對抗活動,掩護我鑽進了運糧食的汽車,讓我出來找你們;臨出來時,我引爆了軍火倉庫囤積的炸藥,不想沒跑出多遠,日本人就封鎖了軍火庫,我在運糧卡車裡呆了一天半的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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