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 (第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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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笑了，扭頭去看不遠處正同樣微笑著看我的韓曉。她眸子裡有一種無法言喻的濃厚，是我曾經擁有過的，也最終失去了的。

&esp;&esp;我聳了聳肩，將手裡高腳杯裡的紅酒抿了抿：“不像話吧！今天是你和韓雪結婚的日子，之後我和她的女兒也走到一起的話……嗯，這輩分……不管怎麼樣都不能亂，我還是得叫你一聲叔叔吧。”

&esp;&esp;邵波翻白眼，正要吱聲，一旁歪著脖子的李昊冷不丁地出現了：“你們兩個小白臉在這兒說啥呢？”

&esp;&esp;“誰小白臉了。”我和邵波差不多同時衝他瞪眼。

&esp;&esp;“哦！我這臭嘴。”李昊邊說邊咧開他的臭嘴直樂。幾個月前他出院後，脖子就一直有點歪，據說還要持續好幾個月，這讓他看起來有點滑稽。

&esp;&esp;“沈非，我們出去走走吧。”這時韓曉走到我身邊，衝我小聲說道。

&esp;&esp;“嗯！”我點頭，並一本正經對著邵波道，“叔我和韓曉先走了。”“滾蛋。”邵波很憤怒，“沈非，今天老子生日……啊呸，老子結婚，你是不是也得給我說上一句什麼祝福的話呢？”

&esp;&esp;我笑了，他身後，教堂的落地窗外，世界明亮整潔。

&esp;&esp;“你心中有光，哪兒都是天堂。”我扔下這句，與韓曉轉身。

&esp;&esp;是的，你心中有光，哪兒都是天堂。

&esp;&esp;後記

&esp;&esp;這條街上有三家麵包店。

&esp;&esp;三年前，我開始構思沈非與邱凌的故事時，在旁邊大樓上班。從家走到公司要15分鐘，我想著每天清晨走走可以很愜意，後來發現城市裡轟鳴車流的尾氣讓人心煩。

&esp;&esp;那之前，我在這三家麵包店吃了兩年的早餐，這比我的上一份工作好，因為在另一個三年裡，我在同一個店裡吃同樣的蛋撻，同樣牌子的牛奶，吃了三年。

&esp;&esp;其實，我很依賴一成不變的生活，將自己綁進一個狹小的盒子裡。我會顧忌這盒子裡一切的感受：比如陪伴了我五年的t恤在緬懷與我一起快樂的時光，期待再次被臨幸；比如寫了五六本小說的筆記本無法再用了，但它依然想問我尚能飯否。我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念念不忘，也明白自己為什麼與過去了的總是難捨與難分。因為，那時候的我伸出手來，掌心空空蕩蕩，對所有的陪伴，都心存感激。

&esp;&esp;於是，我寫完了《心理大師·深淵》。屬於我的沈非、邱凌、樂瑾瑜……都微笑著和我道別了。今晨，我又來到這條街上，一樣的麵包，一樣的黑咖啡。

&esp;&esp;這套餐便宜，儘管我低血糖。我沒等對方告訴我多少錢，就準備好了零錢。似乎，我不用仔細回憶這價格，一切都是習慣而已。那麼，接下來的日子裡，我要對某幾個習慣揮揮手了，而這些習慣，都是關乎這三年裡，所構畫的人兒的……

&esp;&esp;世界，每天都在變。誰又能說自己始終初心，始終如一呢？

&esp;&esp;說笑看風雲，物慾橫流都是身外，可能嗎？在一個臺階與另一個臺階間艱難跋涉，沿途的歡喜艱辛，在自己看來是傳奇。那麼，那所謂的故事掩蓋下的最初的模樣呢？

&esp;&esp;我又坐在這條街上的這個麵包店門口，喝著苦澀的黑咖啡，耳邊是陌生的音樂，周遭是陌生的人。

&esp;&esp;我們在固定的地方流浪，收穫著小小的快樂、小小的悲傷。我們依舊沒有翅膀，望向的遠方其實那麼膚淺。身邊會越來越冷清，說話的人都不見了。每天胸腔裡憋著一團黏糊糊的東西，憋得很難受，好像隨時都會爆炸。人前，卻又積極樂觀，如同自己就是自己那翻雲覆雨手，命運盡在掌握。

&esp;&esp;其實呢？

&esp;&esp;始終是微塵，等著風。

&esp;&esp;熱愛飛翔罷了。

&esp;&esp;嗯！你心中有光，哪兒都是天堂。

&esp;&esp;鍾宇

&esp;&esp;完稿於2017年3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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