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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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色的廊柱立在那裡，支起了屋頂，卻隔絕了天空，也束縛了自己。

一襲黑衣的男子悠閒地靠在廊柱上，他身上自然流露出來的尊貴霸氣，把周圍這皇宮的磅礴氣勢都給壓了下去。

嘴角勾起一抹極細小的弧度，在臉上帶起了乖張的笑容，男子合上了眼，他在等人，等了有一會了，那人也終於要來了。

“我來了。”涼風掠過耳邊，女子淡然的聲音提示他他等的人已經來了，“現在要做什麼？”

“來得比我預料得晚了一些呢。”席宸碸睜開雙眼，對上了伶舟薰的眸子，在看到深邃的藍色時，他的笑容僵了一下，然後漸漸地消失了，眼神失去了笑意的支撐，一瞬間空洞得有些可怕。

“大概是因為去了一趟九洲苑耽誤了些時間。”伶舟薰伸手把過席宸碸的脈搏，確認沒有什麼大礙，不動聲色地避開了席宸碸的目光，抱著手臂倚到了對面的牆上，道，“倒是你，我沒有想到你會那麼早動手。”

頓了頓，伶舟薰的聲音被壓低了一些，聽上去有些古怪，但是很輕柔，讓人有被安慰的感覺，“不過，我明白的。”

席宸碸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是的，她那麼聰明，一定明白的。母親和妹妹是他的支柱，這根支柱一旦消失了，他的整個人生都會崩潰。而現在，這根支柱消失了一半。

不是他不冷靜，不是他不能忍耐，而是他實在需要做一些什麼來讓自己遺忘，至少可以忙碌到不要想起來自己為什麼要忙碌。

也許會有人責怪他不夠鎮定，但是伶舟薰說她明白。有一個人明白，那就夠了。

伶舟薰將一綹頭髮夾到耳後，難得地打趣，“怎麼？太感動了？”

席宸碸的嘴角慢慢地彎了起來，弧度有些僵硬，過了一會，才恢復了自然。然後他開口了，“薰，我想，動手的日子要提前了。”

“這個，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了。”伶舟薰淡淡應了一聲，五指籠起了額頭，道，“你用了我給的藥吧？”

“嗯。”席宸碸輕聲應道。就算再怎麼憤怒再怎麼彷徨，他也不可能到失去理智到那個昏了頭的地步。

那就不會有任何人發現異樣。伶舟薰聳肩，“那麼，接下來是什麼？有什麼需要我做的麼？好像沒有了吧？”

“薰，接下來這段時間，我可以拜託你一件事麼？”席宸碸微微低垂了眼，把目光凝到伶舟薰臉上。

“什麼事？”濃密的睫毛動了動，向上掀出一雙深不可測的清澈眸子來，直直對上他的目光。

“待在我身邊。”席宸碸放慢語速，聽起來讓人有種無法拒絕的感覺，“什麼都不用幹，只要陪在我身邊，就好了。”

“…不能離開麼？”吃喝拉撒無時不刻的話，可就有點麻煩了啊。

席宸碸居然點頭，“就算是我睡覺的時候，也要在我身邊。”

…你難道不覺得你這樣要求很過分麼？伶舟薰的話到了嘴邊，又鬼使神差地吞了回去，張了張嘴，無所謂的聲線淡淡拼湊出了一個字，“好。”頓了頓，伶舟薰又慢吞吞道，“為什麼？”

“薰。”席宸碸淡淡地笑著，眼底有著裂痕，“你在宮中的那一天，我去陪孃親用晚膳。很熱鬧，而且很溫暖。在那個房裡，覺得從頭到腳都是暖和的，連胸口也暖和了起來。但是，當我晚上回去的時候，我走出門，就感受到了迎面而來的冷風，就像刀子一樣。”他垂下臉看著伶舟薰，笑得有些漠然，“薰，所以我知道了，原來溫暖不會是屬於我的啊。”

“你想太多了。”伶舟薰沉默了一下，淡淡回答道。

“不是的，薰。”席宸碸伸出手來，像是想抓住點什麼。手指在空氣中緩慢地收緊，然後席宸碸笑得燦爛了一些，“你看，什麼都抓不住。我只是突然明白了，不是想太多了。”

“就是想太多了。”伶舟薰有些漠然地把那綹再次掉下來的頭髮給夾到耳後，這一次指尖凝聚了一點內力，把它固定了起來，“既然做了，碰到什麼都要繼續做下去。”

“我沒有逃避，只是有些傷感而已。”說完這句話，連席宸碸自己都笑了起來。這樣的話，似乎由他說出口就有些說不出的奇妙。

“那我又能為你做什麼？”伶舟薰摸了摸眉毛，轉開話題，“我陪著你，不能改變什麼。”

“妹妹太小了，只要被我保護就好，不用知道任何這世上的醜惡。”席宸碸勾著唇，那已經完全只是一種習慣了，其實他根本沒有在笑，“但是我總覺得，一個人的話，會很寂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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