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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明,你別換鞋了,與我一起去散步,順道把何畢的回信寄出去罷。”“何畢又寫信來了?”他問道,接過我遞給他的信紙,看起來。“他與飛行員一職倒是有緣。”林熙明看完說道,我點點頭。寄完信,我們走在昆明城的大路上,來來往往的人穿著打扮各式各異。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難民低聲安慰著哭鬧不已的孩子,那孩子衣不蔽體,破爛得線頭都稀掉的布片遮不住孩子肋骨根根分明的胸膛。坐在人力車伕轎子上的貴婦人端莊矜持,蘇繡旗袍奢而不華,踩著的是上海曾經最是流行的高跟鞋,眉目之間含著一股情愁,唯獨沒有憂傷與悲憫。縱使是在這物價飛昇的大後方昆明,上層建築仍舊能夠把他們享受的日子過得與之前相似,紙醉金迷與聲色犬馬似乎從未遠離。再就是與我和林熙明一般的南渡至此的教授與學生了,這些個人也最是好認,生氣蓬勃的總歸是那些年輕的學子,書卷氣濃郁的往往是教授們。我與林熙明緩步走在這路上,也不怎麼聊天搭話,就只是雙手握著。我估摸著林熙明該是在思考 【二十一】日子不鹹不淡地過著,那日看見的那個背影彷彿只是一個看走眼的影子,被我遺忘在了腦海深處,雖說仍舊是防著點,但還是沒怎麼放在心上。陳年往事不必再提,更何況如果他找上門來,一個“已死之人”又能拿什麼威脅我呢?日軍空軍對昆明一帶的空襲更加頻繁,習以為常的跑警報之中偶有抬頭看天,卻也能看到霍克三型號的飛機在青天白雲之中迎擊。這是中國的飛機,何畢曾在與我的書信中提到過。他常常與我說起一位名叫劉粹剛的空軍英雄,他是中央航校二期的畢業生,在37年8月獲准架機參戰之後,到同年十月,短短三個月時間,就以時速與效能都落後的霍克三迎戰日軍的單翼戰鬥機九六式,擊落敵機11架,擊傷兩架。何畢甚是欽佩敬重這位空軍“四大天王”之一的劉粹剛,只是英雄短命,同年十月,便以身殉國,年僅二十四歲。我看到何畢那封信時,心中沉沉的有些壓抑,便去問詢了一下有關劉粹剛之事,才得知昆明本地的粹剛小學,便是在劉粹剛犧牲之後,其遺孀許希麟許女士創辦的。我記起來我是見過許希麟女士的,她仍舊是個年輕的女士,一雙眼中盛著的是不易覺察的、沉澱多日的哀愁,還有育人的堅定。最近戰事頻頻,我和林熙明著實擔心何畢,可卻說不出任何話來阻止他,只好每次寄信的時候,都在信紙上寫上滿滿的叮囑。我與林熙明註定不會有子嗣,何畢也是失了這個世界上的所有血脈的牽掛。我們將他視為如同有著血緣聯絡的親人,自是不希望他死在他鄉的土地之上,可是我們又不能看著他意志消沉,渾噩度日。這種似是打翻了調料盤一般的心思,讓我們在讀何畢的來信的時候,往往五味雜陳,難以言說。不過儘管林熙明在信中叨叨許多,其實也並未涉及詳細的內容,飛行員的培訓和基地本就是機密,何畢不可能在信中說起。今日起床,便感覺到一陣頭暈,拖延了三四個月未曾好透的咳嗽今兒不知怎的開始嚴重,喉嚨疼痛,以至喝水吞嚥都頗為困難。林熙明為我熬了粥後便匆匆忙忙地去請大夫,我半躺在床上拿來報紙看。沒有過太久,林熙明便領著大夫來了,檢查過後又是舊疾,開了些一直在喝的藥,便離開了。我看著把板凳拖到床邊,靠著椅背出神的林熙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你怎麼了?”林熙明恍然回神,神采聚在了我的臉上,我看著他的臉,那是我熟悉的五官,我對他了解到哪怕一個小小的眨眼或是唇角一個細微的弧度都能覺察到他的情感,所以我知道他現在很難過,哪怕他什麼都沒有表示。“……維華”,他撫上我放在他肩上的手,“你的……咳疾,怕是一年半載好不徹底了。”我沒有接話,只是把他的手掌貼在自己臉頰上,歪頭靠著。“所以,我想請求你”,他抬起眼,自下而上地看著我,“可不可以儘量保護好自己的嗓子?那些煙塵,離的遠些。若是天冷了風很涼,就帶著那條我織的圍巾,護著口鼻。答應我……不要再病了可好……”我一時間真的心痛得無以復加,只想狠狠地抱住這個男人,告訴他我沒事的我會好的我不會離開他的,許下一堆看上去聽起來美好無比的誓言,但那些甜美可人的誓言扒開之後,卻全都是空空如也的謊言。我沒法保證自己會沒事的會好的、更沒辦法保證自己不會離開他,我也無法緊緊抱住他,對他說出謊言。所以我只好歪著腦袋蹭了蹭他的手心,跟他說。“我儘量。”我儘量,多麼無力的三個字,卻是我能給他的最堅實的回應。我看著他柔和了眉眼,笑著,眼底是抹不開的溫柔與無奈。我第一次突然有了一種悲哀的幻想,若是我們不曾生長在這個時代,那會是怎樣的慶幸與美好。沒有那些戰火硝煙,沒有那些血
《采薇節選六年級下冊古詩》 第14頁(第1/2頁),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