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暉第十一章 遠方故去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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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時和去時,截然不同。
C-7“霸王”型戰略運輸機貨艙很大,能夠同時裝下兩臺陸戰坦克,或者一百架低負荷狀態的單兵機甲,承載力達到了兩百多噸。裡頭臨時搭起了支架,就像是超市的貨櫃,一層層地裝滿了死者的棺木。這倒不是盟軍不尊重陣亡士兵,連最後的空間都不肯施捨出來,而是為了準備大反攻,每一架空中載具全部滿架次飛行,這時候擠出架能裝滿一個滿編營的“霸王”來輸送遺體,還想對統帥部指望更多?
西蒙三人沒有什麼座位選擇,甚至挑選的餘地都很少,草草地挨著壁板半坐半靠,只要稍稍往前一點,西蒙就能和棺材來個親密接觸,剎那間他突發奇想,如果有空的棺木,躺進去肯定比現在這種詭異姿態舒服地多。不過西蒙很快否定了這個念頭,那裡是死人才專享的寧靜,和死人搶地方?稍微留點臉面給弟兄們啊。
飛行中禁制任何形式的火源,尤其在幾百上千具棺木旁邊。西蒙倒不太在意,畢竟他煙癮不重。米勒、艾恩斯臉色則異常難看,估計一陣子不來根菸,糟心程度與踩中反步兵跳雷相同。選中老煙鬼參加空降突襲?西蒙覺得指揮部有點欠考慮,但是連帕特里克這樣小年輕都進了遊騎兵,西蒙能有什麼抱怨的?
仗打的越久,士兵就越年輕。
不同於“禿鷲”低沉悠久的“呼噠噠噠噠噠”,“霸王”純粹是嗚嗚風聲,是割破空氣後爆發出的連貫高音,四臺普惠渦扇發動機輸出功率平穩,機身微微顫抖著,很明顯是進入巡航狀態,隔著一層薄薄塑膠做成的舷窗,午間雲朵滾上層很漂亮的金紋,在許多年前,波音空客的商業客機上的乘客,也和西蒙看過同一片雲彩,經過同一片天空。但是那樣和平又富足的生活,真的存在過嗎?或是說只存在於某些泛黃紙片?
在戰爭尚未開始前,西蒙最早的記憶起源於米黃色桌布蓋著的實木餐桌,父親坐在電視機前,那臺用了二十年的機器驟然迸出不可思議的聲浪,父親跟著跳了起來,手舞足蹈著。趁著這個機會,小西蒙把手伸上餐桌,努力地夠著天塹彼端噴香四溢的牛排,個子太矮,手太短。不過結局很圓滿,母親端來撒了糖霜的華夫餅,配著一杯蔓越橘汁,西蒙看完了人生第一場球賽。
等到西蒙懂事時,餐桌很少再有擺滿的日子,牛排變成了夢境中稀缺的佳餚,有時候西蒙會特地去城裡的高階餐廳去聞一聞飄散出來的氣味,以免自己徹底忘掉幼年記憶。而華夫餅漸漸地不再撒砂糖,也的確只有感恩節才能吃到火雞。在食物劵發放後,能吃飽就是一件值得高興地事情,所幸父親有一杆好槍,偷獵來的野獸能為家人提供些彌足珍貴的脂肪。
參軍前一天晚上,快壞掉的烤爐終於運轉了,蛋托盤裡最後三個雞蛋做了一個小小的蛋糕,沒有櫻桃,沒有巧克力,更沒有奶油。父親賣掉了曾經許諾給兒子的雷明頓步槍,換來了一塊劣質牛排。這當然比不上記憶中那副場景。但在無數個普普通通家庭裡,這是三口之家所能拿出的最好食物。
五年了,西蒙一直在大洋彼岸,從沒有回過家。翻開項鍊蓋,穿著藍白線衣的西
蒙照片旁,金髮碧眼姑娘在側身抱肩含蓄地笑著,很容易令人聯想到林間小憩的梅花鹿。西蒙宣稱這是他的未婚妻,營裡一眾老光棍羨慕的要死,紛紛誇海口,要等到戰爭結束那天,組隊當伴郎。
戰爭沒有結束,他們也都成了棺木中的屍骸。
多佛白崖歷來是遊人勝景,潔白崖面代表著舊大陸純潔、公正、浪漫。運輸機在漸漸下降高度,西蒙稍微扭頭,白崖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密密匝匝的彈坑,某一個技法拙劣的畫家妄想著自己是先鋒主義領頭羊,撒幾個墨塊汙染白布,興頭起來,顏料罐給直接懟了上去。大概就是這麼個模樣。
釋放出起落架,輪胎摩擦著跑道,機內廣播響起,GPS定位顯示著西蒙位於倫敦尼亞希斯羅機場,西蒙搖醒了好不容易酣睡過去的兩個遊騎兵,抓起揹包順著後艙門走出,淡淡海腥味的清新空氣突然讓他挺不適應,這隻鼻子聞多了硝煙、汗臭、都開始對美好事物起了抵抗力。
“中士!”一開啟後貨艙門,地勤們湧入運輸機裡,棺木和普通的彈藥補給沒什麼兩樣,照例是用工程機械成批次運走,西蒙駐足看著,直到有個行政系統的軍官大喊著招呼他。
互敬軍禮,戰爭時期,軍官不能介懷三個臭烘烘的大兵,挨個握手,說道:“東邊的風向如何?”
“不錯。”西蒙回答道。米勒點了根菸,美滋滋地吸了一口,沖人噴出菸圈,愜意道:“狗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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