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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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這就是一生了。屬於他的一生。

&esp;&esp;柳南蕉買了一個新的魚缸，比原來那個大一些。蝶尾在換水進去後很快就死了一條，他很難過。金魚很便宜，漂亮又好看，但他沒有再去買。剩下的三條魚依然平靜安詳地遊動著，少了一個同伴，對它們來說，似乎不是什麼值得驚奇或悲傷的事。

&esp;&esp;誰知道呢，魚在水中，就算流淚了，也是看不到的。

&esp;&esp;新的一週上班，一切如常。同事們一面做事，一面不鹹不淡地聊天，不知怎麼說起所裡今年設監測點的事。說海誠的老大人特別豪爽，一點架子都沒有。所裡去人家的地盤鼓搗，那邊還提供了不少人力物力。

&esp;&esp;柳南蕉心裡一動。就聽一個老同事感慨道：哪裡是看小年輕啊，那是副所長的面子大。人家和謝董也算是多年的老交情了吧。聽說謝董的兒子也是d大畢業的。

&esp;&esp;柳南蕉默不作聲，聽著他們繼續閒聊。說起了今年校招的事。海洋所這種單位招聘都是透過學校內部，只是今年推薦上來的候選人中，有的能力和水平與學校背景不太匹配。

&esp;&esp;本碩都是d大的呢。有人嘆氣：現在的高校教育啊。

&esp;&esp;是一個姓龔的教授推薦過來的吧。一個年長的同事問。

&esp;&esp;是啊，您怎麼知道?

&esp;&esp;以前也有過。那個老同事說，私自改推薦名單什麼的。有一回被發現了，鬧得挺難看。小柳就是d大那屆的吧?應該知道的。

&esp;&esp;柳南蕉一愣。是有這麼個事的。海洋所和他們學院差不多二位一體，一半的所裡領導原本都是校友。研究生畢業投簡歷，研究所是重點單位，校內推薦，按成績拿名額。柳南蕉原本穩穩當當地上了名單，結果到了終面不知怎麼被硬生生擠下來了。而且他不是唯一的一個。那段時間什麼亂七八糟的傳聞都有，最後柳南蕉完全放棄了。他沒有任何背景，也不會鑽營，整日只知道埋頭做實驗。還因為不樂意寫假資料開罪過當時的導師。事情出來後，他轉而聯絡其他相關的工作單位。但他的專業那些年在國內總體算冷門，沒有內部渠道，找對口的工作非常困難。

&esp;&esp;那個同事繼續說道：然後好像被弄下去的學生裡有謝董的親戚還是什麼，人家親自過來找副所長談。後來發現裡面是有貓膩，好的被篩下去了，給所裡報上來的都是次的。咱們畢竟屬於科研部門，不能這麼胡搞。就和學校要求，重新報了一次名單。

&esp;&esp;柳南蕉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有點發呆。他就是那個後來又上了名單的。

&esp;&esp;這年頭。光有能力沒有背景還是不好混啊。一個同事感慨：那個謝董的親戚，到底是誰啊?

&esp;&esp;大家猜來猜去，最後箭頭指向了柳南蕉：不會是小柳你吧?你一直那麼低調，老陳介紹一個博士給你相親，你都不去。

&esp;&esp;柳南蕉趕緊擺手：我一個小碩，每個月工資還房貸都夠嗆，就不要耽誤人家教授的女兒了。

&esp;&esp;大家哈哈笑，說也是也是，都一樣慘。話題很快轉向了別的。

&esp;&esp;送包裹和信件的阿姨敲門：柳南蕉?

&esp;&esp;他應了一聲，茫然地接過一個袋子：我沒買東西啊?

&esp;&esp;那誰知道。阿姨擺擺手，捧著一疊報紙走了。

&esp;&esp;柳南蕉開啟袋子，一張卡片掉了出來，沒有署名，只有一行字：這輩子欠你的。

&esp;&esp;他的喉嚨一下子就堵住了。袋子裡是同合樓新出鍋的牛肉小火勺，熱的，飄著牛油的香。老店沒有分號，吃這個總得排隊。他上一次吃，還是在大學的時候。

&esp;&esp;同事蜂擁而至，柳南蕉有點心疼。等他坐下來的時候，袋子裡剩的已經不多了。火勺和記憶裡的樣子分好沒變，他咬了一口，是瘦牛肉，沒那麼膩，但香極了。

&esp;&esp;謝霖沒聯絡他。柳南蕉猶豫了很久，還是決定打電話給他，可惜那邊一直沒人接。他想也許就是謝霖突然心血來潮吧。誰知道送東西這個事一發不可收拾，每天都有，樣樣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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