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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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一等就等到了中午。謝霖是那種一旦睡著就會睡得很好的人，睜開眼睛的時候精神奕奕，沒有一點兒起床氣。當他發現柳南蕉先起來並做好了早飯時，一時簡直是惶恐的：你怎麼沒先吃

&esp;&esp;柳南蕉合上書，笑了笑：等你。

&esp;&esp;謝霖臉上明明白白寫著受寵若驚。柳南蕉有點心酸，他想說謝霖你不要這樣，這樣我們以後怎麼相處。可這話最終也沒能出口。謝霖把自己放得那麼低，簡直是任他傷害的樣子。放下那些障目的執著後，許多往事一點點清晰起來。有怕，有恨，也有早生的情根。若沒有最初那些事，他們也許很早已就在一起，不必蹉跎過這許多年，也不必承受這許多年間的哀痛。

&esp;&esp;只是人生沒有如果。

&esp;&esp;若說全無心結也不可能，但柳南蕉想，日子還長，也許自己總有一天，會徹底釋然。

&esp;&esp;謝霖真的愛他。這個念頭讓他害羞，也讓他想哭。一個男人老哭是很不成樣子的，柳南蕉想，但誰還在乎這些呢。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在他們都小的時候，在那些傷害還未走向不可挽回的時候，謝霖傻乎乎地趴在他身邊的樣子。那時他在微風裡偷偷去摸謝霖的頭髮，因為那頭髮看上去與他自己的一點兒也不一樣。還有很多很多年後，他在天台上哭泣時，謝霖披上來的那件溫暖的衣服。

&esp;&esp;他以為自己的勇氣早已在許多年的無望裡被消磨得乾淨，此刻卻驟然發現，它們還在，像某些新生的植物那樣旺盛蓬勃。因為有希望，因為能夠相信。

&esp;&esp;來吃點東西吧。他起身，把臥室的窗簾拉開，讓陽光灑進來。

&esp;&esp;謝霖吃過飯就被電話叫走了，很不情願的樣子。柳南蕉一個人在家，想著要不要去買速凍餃子回來吃，又覺得有點不像話。小年也是年，再說並不是沒有時間。他和了面，覺得睏意又湧上來，於是爬回床上補眠。枕頭上留著一點不屬於他自己的味道，像汗，但又不太一樣。他不討厭。

&esp;&esp;半夢半醒裡聽見有人敲門，越翹聲音越大，簡直是在砸了。柳南蕉驚得心臟猛跳，一下子就醒了。

&esp;&esp;是謝霖。見他開門，臉色訕訕地：我還以為

&esp;&esp;柳南蕉遲鈍地看了他一會兒，又夢遊似地回到床上去。起床氣一向都有，這次好像格外重一點。

&esp;&esp;謝霖很羞愧地跟在他後頭，做錯了事的樣子：我

&esp;&esp;你去配把鑰匙吧柳南蕉含混地說：出入小聲一點，鄰居有些年紀大了

&esp;&esp;謝霖說誒，歡天喜地的樣子。柳南蕉把臉埋在枕頭裡，忍不住笑了。

&esp;&esp;起來時看到謝霖在廚房裡忙活，料理臺被禍害得夠嗆。謝霖似乎沒意識到，還在那裡非常專心地弄著什麼。柳南蕉湊過去看，驚奇地發現他居然在包餃子。這就有點魔幻了，他印象裡謝霖從小就是個少爺，出入身邊都跟著人，廚房什麼的，與謝霖太不搭調了。

&esp;&esp;餃子的樣子雖然不太好看，但總歸是包上了。謝霖表情嚴肅，每一個都捏得相當用力，大概是怕煮的時候皮餡分離。

&esp;&esp;柳南蕉看了一會兒，很自然地走過去幫忙。謝霖彷彿有點不好意思，柳南蕉假裝沒看到。他給謝霖擀餃子皮兒，很快擀出一摞兒來：什麼時候學會的包餃子?

&esp;&esp;謝霖說那幾年出去的時候，和留學的同學一起。我還會蒸魚和肉，他有點驕傲地補充道。

&esp;&esp;這樣的謝霖有點陌生，彷彿病過一場，他整個人都柔軟下來，冒出點傻乎乎的孩子氣。這讓柳南蕉覺得安心和親近：還以為你是君子遠庖廚的。

&esp;&esp;想做給你吃。謝霖的聲音低下去：就這個還拿手些。

&esp;&esp;柳南蕉看著亂七八糟的料理臺，不忍心打擊他，但感動也是實在的：謝謝除了趙阿姨和我媽，這麼多年你是第一個給我包餃子的。

&esp;&esp;謝霖抬頭，表情很意外。意外過後又有些神傷：你媽媽

&esp;&esp;柳南蕉搖搖頭：很早就過世了。改天再和你說吧。對了，你不回家去陪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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