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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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柳南蕉點頭，表示自己這回知道教訓了。

&esp;&esp;醒來了就一切平安。他精神好了些，惆悵地想著自己今年是怎麼了，流年不利還是什麼。短時間內兩次住院了。活著雖然也談不上多麼有意思，可是莫名其妙地死了實在也有點委屈。這次回去也許應該立個遺囑之類的。他看著天花板，被自己逗得有點想笑。遺產嘛是有那麼一點，可是不知道該給誰。可以捐掉吧，給救過他很多次的醫大附院這下保險公司可能真的要給他退保了。

&esp;&esp;所裡的領導很快過來，慰問，也帶著一點息事寧人的意味。誰也沒想到會這樣的，領導說，大家也都很過意不去。然後又有些別的，大意是已經知道教訓了，都批評了，也送來了一點心意。柳南蕉幾乎笑了。他太熟悉這個：息事寧人。

&esp;&esp;錢就不用了。他說。有職工醫保，也有商保。領導有點明白了他的意思，臉色頓時為難起來。

&esp;&esp;護士進來換藥袋，開始趕人。領導走前語氣很沉重地和他說：你再想想。

&esp;&esp;柳南蕉知道他的為難。小領導，工作上擠下壓。出了這種事，就是從天而降的麻煩。誰也不想擔責任。他閉上眼睛，心酸地想著，多少言笑晏晏，安寧和睦之下，埋著別人見不到的委屈呢。

&esp;&esp;可是憑什麼受委屈的總是他。沒有提一句道歉的事，就想把事情這麼輕輕揭過，憑什麼。那天，也有好幾個是他所裡平時一起工作的同事啊!為什麼人會是這樣的。他幾乎有些絕望。沒有一個人出聲提醒，沒有一個人。

&esp;&esp;都是共犯。他心裡有一片帶著恨意的聲音響了起來。都是共犯。可是如果真的要追究，他以後在所裡怎麼辦呢。得罪太多人了。科研單位又不像企業，可以隨隨便便跳槽。

&esp;&esp;他想，要忍麼。再忍一次，一路忍下去。繼續過這樣委屈自己的人生。他不知道。

&esp;&esp;外面一陣凌亂的腳步聲，門幾乎是被撞開的。柳南蕉被驚醒，看到了臉色蒼白的謝霖。

&esp;&esp;那一刻他心裡忽然就輕了。至少有一個人，還是多少惦記著自己的。這念頭讓他羞慚。

&esp;&esp;謝霖的西裝有點不成樣子，手上還拖著個行李箱。他鬆開行李，向柳南蕉疾走了幾步，又生生停住了：你你好點兒了?

&esp;&esp;柳南蕉點點頭。

&esp;&esp;一時又是沉默。他們之間就是這樣。

&esp;&esp;謝霖的嗓子完全啞了：別想不開

&esp;&esp;柳南蕉有點不明白這句話：我

&esp;&esp;你不喜歡，我就走對不起，就是聽到了訊息想過來看看你謝霖很艱難地說：真的。只要你好好的

&esp;&esp;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柳南蕉虛弱地說：我吃錯東西而已

&esp;&esp;謝霖不知道怎麼回事，看上去根本不相信他說的話。他站在那裡望著柳南蕉，鬍子拉碴，眼下都是青黑，看上去一點兒也不像謝霖了。

&esp;&esp;柳南蕉撐著坐起來，謝霖看上去想伸手，但最終沒有動。護士拿著欠費條進來，說是該交費了。之前的費用是同事湊的。她問柳南蕉的家人怎麼不過來，柳南蕉說家人不在這邊。護士很同情的樣子，但還是叮囑他儘快把費用續上。異地急診，沒來得及走醫保，之後又是一大堆繁瑣的事。

&esp;&esp;謝霖默默跟著護士出去了。過了一會兒他進來，把交費的收據放在了柳南蕉床頭。

&esp;&esp;莫名的羞愧讓柳南蕉有些畏怯。

&esp;&esp;要給趙一銘打電話麼?

&esp;&esp;不不了吧

&esp;&esp;那你怎麼辦?還有誰能過來照顧你麼?

&esp;&esp;柳南蕉沉默了一下：醫院幫忙請了護工沒關係的。幾天應該就可以出院了你坐一下吧。

&esp;&esp;謝霖猶豫了片刻，放下行李箱，在他床邊坐了下來。他不自在地十指交叉，盯著柳南蕉還在打點滴的手。柳南蕉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他，發現謝霖真的氣色很差，而且瘦了很多。他有些不安。謝霖給他的感覺一向是高挑矯健，充滿侵略性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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