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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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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東鄉店埠,妻子撫掌而笑,逗引他說了一通合肥土話。

他叫蒯松茂,七十一歲,曾是臺灣當局駐約旦“大使館”的上校武官,一九七五年約且與臺灣斷交,與大陸建交,他就不回臺灣了,留下來開中國餐館,至今已有二十五年。

我問他,像他這樣身份的人為什麼選擇開餐館?他說,既然決定不回去了,總要找一件最適合中國人做的事,做其他事做不過當地人。但真正開起來實在寸步難行,在約旦,哪裡去找做中國菜的原料和佐料?幸好原來使館一位上海廚師也不走了,幫助他,廚師退休後由徒弟接,現在的幾位廚師都是從大陸招來的。二十五年下來,這家中華長廳在約旦首屈一指,又在阿聯酋開了一家等級更高的分店,生意司時良紅火。連侯賽因(臺灣譯胡笙)國王和王后也到這裡來用餐,滿口稱讚。顧客八成是約旦的阿拉伯人,二成是歐美遊客,中國,人極少。他一邊說,一邊習慣地用餐巾擦拭著盤於,用眼睛餘光注意著每個顧客的具體需要,敏捷地移過去一隻水杯、一瓶胡椒。我問:“這麼晚了,你自己吃過晚飯沒有?〃 他說:“侍候完你們再吃。”他輕鬆地用了“侍候”兩字,使我們無顏面對他的年齡。但奇怪的是,他的殷勤一點也沒有減損他的派頭。派頭在何處?在形體,在眉眼,在聲調,在用詞,在對一切顧客的尊重。

我又問,在這麼僻遠的地方居住幾十年,思鄉嗎?這是一個有預期答案的問題,但他的答案出乎意料:“不,不太思鄉。對我來說,妻子在哪兒,哪兒就是家;對妻子來說,從小與她相依為命的阿姨在哪兒,哪兒就是家。我們非常具有適應性,又好交朋友,到任何地方都不寂寞。我們天天聞到從中國運來的蔬菜食品的香味,各國客人到我這裡來品嚐中國菜,我是在異國他鄉營造家鄉。”“怪不得你還蒐集了那麼多中國傳統文化的記號。”我指了指滿牆的樂器、戲照,說。

“戲照用不著蒐集,那是我妻子。”他趕緊說明。“你太太?”我有點吃驚,“她的表演姿勢非常專業,怎麼會?〃

“跟她母親學的。她母親叫姚谷香,藝名姚玉蘭,杜月笙先生的夫人。”

“這麼說,你是杜月笙先生的女婿?”我問,他點頭。

這種發現,如果是在上海、香港、臺北、舊金山,我也就好奇地多問幾句罷了,不會太驚訝,但這兒是沙漠深處的安曼!於是,不得不冒昧地提出,允不允許我們明大到他家拜訪,看望一下蒯太太?

蒯先生眼睛一亮,說:“這是我的榮幸,我太太一定比我更高興,只是家裡太凌亂、太簡陋了,怕怠慢。”

一九九九年十一月四日,約j 王安免,夜宿Arwad 旅館

把傷痕當酒窩

在安曼串門訪友,路名和門牌號都沒有用,誰也不記,只記得哪個社群,什麼樣的房子。要寄信,就寄郵政信箱。這種隨意狀態,與阿拉伯人的性格有關。但這樣一來,我們要去訪問蒯先生家,只能請他自己過來帶路了。他家在安曼三圓環的使館區,汽車上坡、下坡繞了很多彎,蒯先生說聲“到了”,我和陳魯豫剛下車,就看到一位紅衣女於芍望過來,她就是蒯太太,本名杜美如,誰也無法想象她已經七十一歲高齡。

他們住在二層樓的一套老式公寓裡,確實非常樸素,就像任何地方依舊在外忙碌的中國老人的住所,但抬頭一看,到處懸掛著的書畫都是大家名作。會客室裡已安排了好幾盤糕點,而斟出來的卻是阿拉伯茶。

杜美如女士熱情健談,陳魯豫叫她一聲阿姨,她一高興,話匣子就關不住了。她在上海出生,到二十歲才離開,我問她住在上海杜家哪一處房子裡,她取出一張照片仔細指點,我一看,是現在上海錦江飯店貴賓樓第一七層靠東邊的那一套。正好陳魯豫也出生在上海,於是三人文談中就夾雜著大量上海話。我們感興趣的,當然是早年她與父親生活的一些情況;她感興趣的,是五十年不講的上海話今天可以死灰復批,曼延半天。

以下是她的一些談話片斷,現在很多不瞭解杜月笙及其時代的讀者很可能完全不懂,但我實在捨不得在地中海與兩河流域之間的沙漠裡,一箇中國老婦人有關一箇中國舊家庭的絮絮叨叨。

“我母親一九二了又年與父親結婚。在結婚前,華格鎳路的杜公館裡,已經有前樓姆媽沈太太、二樓姆媽陳太太、三樓姆媽孫太太,但只有前樓姆媽是正式結婚的,她找到還朱結婚的我母親說,二樓、三樓的那兩位一直欺侮她,為了出氣,她要把正式的名分作為一個布L 物送給我母親。我母親那麼年輕,又是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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