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憂傷的驚喜 (第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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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到家似乎提早了五分鐘。米可在門口猶豫著要不要推門進去。萬一他還沒準備好，我突然進去打亂了他的佈置，會讓他失望。米可左右徘徊，把手機緊緊抓在手心，盯著上面的時間一秒一秒在走。

五分鐘時間，猶如過了千年萬年。自從和凌風在一起，還沒有發覺其實時間原來也會走得這麼艱難。

她輕輕推開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左一右兩隻大氣球。兩隻氣球底下各掛著一張寬寬的A4紙，在眼前打著圈兒。米可伸手將A4紙固定，看到上面各畫著兩幅漫畫。左邊的紙上畫了一隻單膝跪在地上的豬八戒，雙手捧著鮮花，獻給美麗的嫦娥。豬八戒還配了俏皮的旁白：嫦娥姐姐，老豬我最大的缺點就是長的太醜，最大的優點是皮太厚，不怕風吹，不怕雨淋，可以一輩子為姐姐遮風擋雨。

米可會心一笑。

第二張漫畫講的是一隻有著七彩顏色羽毛的飛鳥。在天上不停地飛，飛累了，卻發現腳下全是熾熱的岩漿，它無處落腳。不遠處，凌風化作成一株枝葉茂密的大樹，樹上結滿鮮豔的果實，在一座小山上，熾熱的岩漿在腳下冒著氣泡。他伸出掛有果實和綠葉的手臂，以人為樹，等待離家的倦鳥歸巢。

屋子裡還飄著許多小一點的氣球，它們顏色斑斕，就像漫畫中的倦鳥，有著七種顏色。

凌風果然沒讓自己失望，這個男人，肯定是藏在屋子裡的某個角落，正看著自己的一舉一動。米可微笑。她輕輕提起裙子，剛轉過眼神，就看到客廳的餐桌前坐著一個女人。

四十多歲的女人，衣品和氣質無可挑剔，化了妝，眼睛有神，坐姿端莊，哪怕只是她一個人在這裡。眼角有淡淡的魚尾紋。那是歲月難以掩飾住的憂傷。她的臉平靜，沒有笑容，給人一種淡雅的傷感，缺少一個成功的女人應該具備的那種意氣風發，在她心裡一定有著什麼事情在羈絆著她。

米可走到女人身邊，沒有開口，沒有大驚小怪，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像是在欣賞著一件無可挑剔的藏品。

女人側眼瞧了米可一眼，果然長得很漂亮，難怪把我兒子迷得神魂顛倒。坐！

我喜歡站著。米可環顧著屋子裡，心裡有點失望，她問，你是凌風的媽媽？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小姑娘，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講話很沒有禮貌。算了，我不跟你計較。凌風是我兒子，我和他爸從小就對他寄予厚望，對他一直都管得比較嚴格，只不過......，算了，這個孩子一直都很懂事聽話，可是我沒想到他會為了你撒謊騙我們。更氣人的居然還和你在一起同居。你們才多大？什麼都不懂，就敢幹這樣的事？她越說越激動，還用手拍了桌子，尚不解恨，繼續說，我知道是你勾引我兒子，但我也不全怪你，誰讓我兒子那麼優秀。好了，他說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也不想為難你，這事就這麼算了，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纏著我兒子。

呵呵......米可忍不住笑了出來，我纏著你兒子？好，既然你是這麼想的，我就滿足你的那點尊嚴。是我纏著你兒子，那又怎樣？你把他叫來，我要他親口跟我說，要我以後不要再纏著他。

小姑娘，你很會講話。如果你們現在已經是大學畢業，說不定我會接受你。我們家並沒有那麼迂腐，當年他爸也是一個窮光蛋，我還不是照樣嫁給他。可是你們現在才多大？你知道你們這樣做別人會怎麼看你們？好了，多餘的話我也不想說了，我知道你家裡的條件不好，這裡有三萬塊錢，你拿去給自己買幾身好衣服穿。別再買這種低價貨了。女人彎身從腳下提起一隻珠寶店裡給顧客裝首飾的購物袋，放在桌上。整了整衣服，起身要走。

等一下！歐陽媽媽，今天是我的生日，他說會給我一個驚喜，能不能讓他陪我過完今天的生日？

我看這個就沒必要了。那袋子裡不光只有錢，還有我兒子給你留了一封信，你自己慢慢看吧。

米可望著桌上的首飾袋，感覺胸口湧動著一絲絲的無助。她拉過袋子，竟不敢去取那封信，遲疑良久，突然將袋口折起來，直接丟到桌子下面。回過神，方才想起來歐陽凌風的媽媽。人卻早已經走了。

有些時候，明明已經猜到了結局，就是不願不敢去面對。

心中的烈火已經燒盡，你卻還拼命想保護那一燭火苗，殊不知，它早已經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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