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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標準爹打馬上路,家中再次沉寂了下來。國孝中,娛樂活動是不要指望了,連串門子的人都很少。只有一次,姚婧彷彿聽說什麼舅太太打發人來送東西,但是姚婧也沒見著這個舅太太到底是圓是扁,心裡也納悶兒:這是門子親戚吧?怎麼抓周的時候沒見著?
除此之外,姚婧每天只能見著這麼幾個熟人,天天‘學說話’,連玩也玩不起來——剛週歲的小身子,能指望著玩什麼呢?解悶的事情也沒有,原來還能聽聽八卦,但是丫環嬤嬤們接觸的事情有限,無法提供姚婧想知道的比如外面形勢之類的確切內容,就連想知道自家爹孃姓什麼都不能夠——這家的規矩實在是太好了,僕婦看起來太老實了,沒人敢直言主子的姓名。姚婧憋得要死,又不能在一週歲的時候直接問:“我爹貴姓?”只好繼續憋著。
原來過年的時候兩個哥哥還會來逗逗妹妹,但是自從標準爹路過家裡之後,他們似乎是被考試考出了感覺,也可能是為了下次見到父親的時候好露一手,反心思都放到了功課上,對妹妹這裡倒不是特別在意了。就算在意,一週歲寶寶,他們又能怎麼跟她玩?又不是戀童!
再者,兩個哥哥已經入了官學,功課上面有了一堆比較的同窗,越發激起了男孩子的好勝心。除開文化課之外,騎射課也是要考查的科目,兩人學的更加勤奮刻苦了。
要說姐姐也是女孩子,應該在一起排解寂寞的。但是姐姐也不常見,年齡差它是個大問題,如果倆人都過了二十歲,三歲的年齡差或許看起來不大,但是現在麼……那位姐姐的年齡(虛歲)是姚婧的兩倍多,整差了一個階層。
只有每天在額娘那裡‘請安’吃飯的時候才能見一見。說是請安,姚婧也只是由嬤嬤抱著去正房,行禮都是嬤嬤在行。每日短短的見上那麼幾小面兒,倒是慢慢兒熟了起來。平心而論,這位姐姐長得挺可愛的,就是小臉兒忒正經,小眼神兒已經有了犀利的樣子。姚婧蔫頭耷腦的,心說,到底是排行老大的人,夠有氣勢啊。
姚婧只好憋屈著學說話,漢語學得很快,這時候的北京話與後世的普通話已經很像了,雖然嬤嬤們偶爾會帶點兒東北口音。烏雅嬤嬤閒極無聊,努力擠佔時間,教姚婧說滿語。要說小孩子的記性還是不錯的,更主要的是,只要不考試、不分析主謂賓定壯補名動形數量代,這樣寓教於樂地學一門語言還是很有意思的。
要說日子也就這樣過,有新鮮的東西學著姚婧暫時還不覺得枯燥,她的滿語從嬰兒的標準來衡量,簡直就是神了。烏雅嬤嬤樂得直誇:“到底是太太肚子裡出來的,二姑娘聰明得緊。”雖說守著規矩,嬤嬤們私底下也較著勁,你帶的姑娘好,我帶的姑娘不好,那多折面子呀?奴才的體面是隨著主子的,也難怪她們對姑娘們特別盡心了。
姚婧心道,你們教的漢語我根本不用學啊,拿雙份兒的時間和精力學一門功課,當然快啦。要說從頭學也挺不容易的,因為她老是會想,這個詞兒的漢語意思,中間多了一個反應時間,比及正常白紙一張的嬰兒說什麼記什麼還是要費力。虧得多了一倍的時間。
那邊兒王、何兩個嬤嬤對視一眼不說話,尹嬤嬤道:“你說話仔細著點兒。”烏雅嬤嬤不在意地道:“難道我誇二姑娘還錯了?”尹嬤嬤把手往對門兒指,烏雅嬤嬤才閉了嘴:“是我昏頭了,都是老爺的骨肉。”對門兒住的是大姑娘。
這時候春喜伶俐地道:“嬤嬤們放心,方才張姨娘已經從大姑娘屋子裡出去了。這會子大姑娘在學認字兒,她的嬤嬤們都圍著呢,再沒人聽咱們屋裡的事兒的。”王嬤嬤轉了話頭兒:“張姨娘對親生的閨女倒是上心。”眾嬤嬤的話題就此轉移。
姚婧這才知道,這位姐姐是庶出。怪不得呢,見面的時候總有一點違和感。那位小小的年紀,已經飽受困擾了麼?紅樓裡的探春,似乎就是這樣一個矛盾的人物。好在張姨娘看著不是個會惹事的人,也許這位姐姐能過得舒服一點兒?姚婧鴕鳥地想。
頂著庶出名頭,怎麼可能會覺得活得很舒服?!姚婧踢踢炕上的席子,心裡悶悶的。我跟你共有一個爹,卻分屬不同的媽,這樣的手足親情不管原著民是怎麼想的,姚婧卻是無法馬上釋然的。
這是一個三妻四妾的時代,哦,說岔了,其實是一夫一妻多妾的時代。第三者是合法的,或者說就沒有第三者這個稱呼。只要是個女人,面對這種情形都樂觀不起來。不幸姚婧同學性別為女,穿前是女,穿後還是女……於是小小的幼兒,憂鬱了。
常識全都沒應驗
這個地方總能時時給人以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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