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1/4頁)
猜火車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筆趣閣小說www.biqugexs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奚吾面色蒼白,不知如何作答。
子文又道:“你放心,官府絕不會放任時疫橫行,死的人多了,城中士紳哪個也脫不開干係,第一個要追究的,還是他嚴正。此事你不要管,稱病關了藥局,先在我府裡住幾天避避風頭,我自有處置的辦法。”
奚吾沉默片刻,道:“我腳上的繩子,可解了罷。”
“不解。繫著繩子你乖乖的,解開了又不聽話,所以還是繫著好。”子文說著,一笑出門。
奚吾要待追出去,腳上繩子又扯住了,見子文匆匆走了,留下甘松守在門口,面無表情躬身道:“請先生安歇。”
不曉得子文囑咐了甚麼,要茶飯隨叫隨有,要說話,甘松絕不應聲。也沒個旁的小廝經過,問茭白在哪裡,甘松只是拱拱手,不理他。奚吾無奈,悶悶回房坐下。
剛回府的時候,先是昏沉沉睡了一天,之後又等子文等得焦躁,竟沒有留神細看四周。此時掙也掙不開,走也走不脫,百般無聊,方打眼望了望身處的所在,才發現,此地,竟是當年自己住了多年的小屋。
自奚吾十八歲那年,子文燒了他的賣身契,讓他出府自立門戶,三年來倒是首次再在施府裡住下。便是平安郎兄妹剛入府那陣子,每日裡都要他來回奔波授課,也不曾留宿。現如今住著三年前的小屋,望著一毫不變的陳設,奚吾總有恍惚隔世之感。
牆上掛著的依舊是子文為他繪的小像,案上是用了多年的老硯,筆洗上不小心磕出來的傷痕還在。窗下還是那臺短琴,琴臺用的還是他曾撞腫了額角的那個矮几,牆角淨瓶裡仍是半瓶清水,一枝新折的鮮花。開啟香樟木的櫃子,他從小到大的衣物都在,疊得整整齊齊,連夏日貼身穿過的汗衫俱洗得乾乾淨淨收在這裡。
一切,都彷彿三年前。
屋子還是那個屋子,什物還是那些什物,人,還是那兩個人,心,卻已變了。
子文寵他戀他依舊,歷經十載,沒有情淡,反而越發的濃烈。變的,只是他自己罷。不曉得從何時開始萌生的去意,只知道,他不再巴望著子文便是頭頂的那一片天,如一個繭中的蝶,透過密不透風的絲網,開始仰望著外面的世界。
作者有話要說:一斗糧大約相當於30斤。中國三年困難時期,普通幹部一人一個月有25斤的糧食定額,幾乎家家都不夠糧食吃。本文設定的是一戶30斤,更加苛刻,餓死人大概也難免,嘆氣。
關於當時的物價:30文大概相當於現在的7塊錢,一劑中藥7塊錢,已經是很貴的了。
關於刑法:宋朝似乎是判例法,我翻了一些書,對宋朝的刑法還是摸不著頭腦,只好連蒙帶猜地寫,不曉得對錯,哪位對這部分比較瞭解的,請不吝賜教。
另,蓴(音chun)菜是水生植物嫩芽,4…10月份採摘,西湖蓴菜最有名。
9
9、臨畫 。。。
奚吾未曾料到的是,平日裡離得遠遠的,子文還時時過去廝纏,如今自家身在府裡了,子文反而只是每日清晨過來同他一道吃頓早飯,之後便不知去向。思來想去,大約是府中人多口雜,若是鎮日廝纏在一處,難免會有人來呱噪,子文那樣暴躁性子,聽厭了定會生些事端,因此被甚麼人勸住了罷。
其實這般清淨也好,被人異樣眼光總是難熬。只是他閒極無聊,又掛念藥局中未曾痊癒的病人,難免心煩,子文未卜先知般弄來一大摞書堆在房裡,《本經》《素問》也就罷了,房中術的書便有些不知所云,再翻翻,底下居然還有《抱朴子》《參同契》……奚吾啼笑皆非,通丟在一邊,好在裡面還有一套《顱囟經》從所未見,論述小兒諸疾,辯症精闢,遂每日裡只捧著這卷書看個不休。
《顱囪經》引述前人著說頗多,有些語焉不詳,奚吾欲尋所引之書查證,無奈腳上繩子惱人。某日子文來用早飯時,奚吾趁機求他,子文先是不肯,後來耐不住他軟語央求,著人將奚吾藥局中各種書籍通搬到了自家書房的小閣樓,撲天蓋地堆了整整一間屋子,準他需要時去書房看書——只是,要甘松跟隨。
奚吾大喜,連連保證,千恩萬謝拜過了子文,轉身摟著醫書就一頭鑽進了閣樓,昏天黑地再也不肯出來。子文惱他日夜不歇茶飯皆忘,每日只給他在書房裡流連兩個時辰,奚吾雖大為不滿,總比先前繫著繩子不得出門舒服得多,也就只得如此罷了。
這日,奚吾正在閣樓裡苦心鑽研《顱囪經》中提到的一則病案,症狀與他之前見過的各種病症都迥然不同,很是奇異,他多方查閱資料,
《梅上雪小說》 第7部分(第1/4頁),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