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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景初三年冬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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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八,今天學堂難得的放了半天假,不過溫鳶除外,連帶著還有穿著二品獅子官服的溫北君守在學堂外面。溫北君拎了一罈子酒,是宴寧樓的新東家孝敬他老人家的。張夫子冷哼一聲,沒有接過他的酒,平心而論,張夫子對這個溫將軍很有好感,和大部分魏人不同,對學堂大力支援,把唯一的侄女丟進來,無疑是一個活招牌。雖然張夫子的本意是教書育人,不過君子嘛,也要吃飯也要過活。

“我們這位溫大小姐,這個月堂考可算是沒拿到丙等。”溫北君長舒一口氣,他不怕和回紇人拼命,也不怕和大梁朝堂上那群腐儒勾心鬥角,唯獨怕這個大侄女和他這個叔叔一樣,胸無點墨,滿身上下篩不出幾斤仁義道德,剛想笑卻發現張夫子的臉色臭的要命,已經作笑容的彎眉就那麼凝固,轉頭看向自進了學堂就一直低著頭的溫鳶,張夫子略帶沙啞的聲音宛如落雷一般炸響在他的耳邊,“丁等,還是學堂名列前茅的丁嘞,倒數第一名,真是好大的學識。”

“叔,你不惱嗎。”

溫鳶還是沒有敢抬頭,見溫北君沒有理會,她輕輕扯了扯溫北君的袖口。

他突然發現溫鳶和十年前的自己很相像,就像自己從學堂逃學被族兄逮個正著的樣子一般。

“叔?”

他回過神,微微一笑,“不惱,只要你開心就好。”“那,那我去找碧水姐了啊”溫鳶也不聽溫北君再說些什麼,便要向府上跑,可是還是溫北君的話音先到,“回屋老實待著,今天不準出門,要是下次考不到乙等,我就禁足你一個月。”

景初三年冬,贏楚掌權的第三個年頭步入隆冬,即將落幕。

依古禮來看,年關一過,舊七國諸侯就該動身前往咸陽城。大秦百年之後後繼無力。魏武王元煥攻至咸陽城下後,更是挑明瞭這層窗戶紙。八王已有百年未曾覲見秦天子了,改為了每年選派一名使者覲見,給足了秦天子最後的尊嚴。

“宣,魏正二品天殤將軍,溫北君!”

年紀不大的小宦官夾著嗓子,張望了一眼溫北君,他和那些聽風是風聽雨是雨的黔首不一樣,他從小就在元孝文身邊服侍,知道溫北君只是在魏地名聲不顯,在回紇卻被稱為惡鬼。

“臣,溫北君接旨。”

在他意料之中,去年是天心將軍玉琅子入咸陽城,前年是天水將軍祁醉,這次也該輪到自己了。

“溫將軍,咱家說句閒話,咱大魏的瑚璉都尉陳印弦如今身在何處啊。”

溫北君猛然抬頭,和這個唇紅齒白的小宦官對上了目光,“公公宣過旨了吧。”

王貴拂塵輕輕一甩,“溫將軍快快請起,咱就就是說說閒話罷了。”小宦官話鋒一轉,“咱家還要去趟黃郡守府上,先給溫將軍拜個早年,約莫著今年再難與將軍相見了。”

真是拜了個早年。

溫北君沒多想,對於陳印弦如何離去,其實溫北君還算是有些眉目的。臨仙姓溫,這是公認的一件事。前些日子被砍了頭的李桀周瀾,就是他親自去公堂拍下的。一位正四品實權都尉,就算背後手眼再通天,是條什麼蛟龍,也很難從他這條地頭蛇眼皮底下悄無聲息的消失,只能說陳印弦的離開是得到了他的默許的。至於王貴有何用意,是否代表魏王的想法,剛剛探子傳來訊息,魏地的第一座哨所大理有些騷動,他實在無暇去想一個小宦官的三言兩語。

宴寧樓上客人不多,只坐了兩三桌。先前那場風波徹底動了這座臨仙第一樓的根骨,不過也許是宴寧樓招牌算響,也許是什麼別樣的謀劃,繼老東家瑚璉都尉陳印弦離去後,新東家正是臨仙郡守黃銘心的小舅子。劉恪依然還是掌櫃,他已經在宴寧樓待了足足二十年了,換東家這種事情和他作掌櫃有什麼瓜葛。聖人說的一朝天子一朝臣,還不是有什麼三朝老臣。他劉恪如今也算的上是“兩朝老臣”了。

劉恪一如既往擦拭著汝窯的名瓷,其實是真是假已經不那麼重要了,那是枚茶盞,也是他年少時士子最後的骨氣。“老掌櫃,這可是汝窯僅剩不多的真貨咯。”洪屏說這是個贗品,其實沒什麼問題,一窮二白的時候為了附庸風雅,二兩銀子從一個老酒鬼手裡“割愛”的,說是真的連他自己都不會信。劉恪看著這個瘋瘋癲癲的年輕人,不到而立之年卻又一股老氣橫秋之意,。

年輕人呵呵一笑,並不奇怪質疑,“老掌櫃,信不信也由你,我李長吉話就說到這,對了”李長吉輕輕拍了拍桌上殘留的酒碗,裡面是極普通的黃酒,酒色渾濁不清,三文錢就能喝上一海碗,“酒真不錯”端起碗一飲而盡之後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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