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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望出太原(中)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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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第二天卻不是好天兒,天色陰沉,颳著五六級的大風,一出門,灰土就罩了一身。也許不是工休日的原因,鐵匠巷裡沒什麼人,冷冷清清的。我按何六總告訴的方位,沿著鐵匠巷一直往裡走,快到底時,看見了那個不起眼的小店,嵐樹齋,招牌的字型蒼勁有力,靈動入神,倒是好字。店面很新,裝修考究,陳設精緻,很有些文化的味道,只是開間小了點,有些昏暗,大白天也必須亮著燈,但也正如此顯出了與尋常店鋪的區別,在巷子裡很是打眼。店裡只有個歲數不大的夥計和一個衣著土氣,農民工打扮的中年人正在說話。那中年人面色黝黑,可臉上沒半點血色,拿煙的手每次湊到嘴邊時,都有一些不自覺的抖動,菸灰也就落下來,弄得褲子上都是。夥計抬眼看了看我,卻沒什麼表情,問了句,“您隨便看看有啥中意的?價錢絕對公道”,卻向那中年人遞了個眼色,中年人便起了身,拎起了腳邊放的大蛇皮袋,去了店裡面的小屋。夥計這才換了個笑臉,走過來。本想讓夥計幫忙喊一下世傑,可一想剛剛夥計和中年人似是在做個交易,就不想馬上亮了身份,先盤盤道,看能套出點什麼。

我看那博古架上多是些民窖的東西,算不上精品,但有一件黑陶的小瓶造型很別緻,就指著向夥計問價。夥計一聽,馬上誇我眼力好,告訴我,要說黑陶,最好的都出在山東,要是在太原,還真找不到比這件好的東西。問他為何如此篤定?夥計嘿嘿一笑,這東西是從榆次窖藏裡出來的,明代煤鐵富商收藏的,亂世時埋下,雖然不是什麼官窯重器,但品相卻是一等一的好啊。我心裡暗笑,這麼多年了,世傑編故事的本事愈來愈強啊。明清晉商是一種近似於皇商的存在,富可敵國,埋些金銀珠寶我信,這瓷瓶陶罐當時並不值錢,埋來何用?肯定是這東西的來路說不清楚,編個故事唬人。我不再和夥計閒扯,麻煩他給世傑打個電話,說北京有個姓朱的朋友來看他。夥計聽我說起了世傑的名字,楞了一下,有些詫異,上上下下重新打量我一番,才去一邊兒打電話了。倒是裡屋那中年民工聽了我的話,出來端詳了我一下,一副撞活鬼的表情和夥計低聲說了兩句,出門匆匆走了。我仔細想了下,沒見過這人,但怎覺得他象是認得到我呢?

電話裡,世傑讓夥計一定留住我,說他馬上趕回來。夥計聽世傑的語氣鄭重,掛了電話,給我泡上茶,開始東一句,西一句的陪我閒扯,但話自是真了不少。原來這店是世傑一年前開的,而這夥計還是世傑一個遠房的表弟,主要看店,剛才走的那位,姓馮,是專門為店裡收貨,送貨,主要在山西的鄉下活動。但他路子多,門路廣,淘貨這行熟,撐店的東西全靠他了。我心下暗笑,看這人可不象個靈光的人,來時,聽巷口店老闆們說世傑他們乾的是下地摸金的事,看來不假,那中年農民身上就是一股子土腥味,一股很重的積屍氣,這可不是三兩天能練出來的,有句話叫“摸金三年,肺土積石”,想來和煤窯礦工一樣,都是高危行業。可記得那年方摸金告訴我,和他一起下井子巷的,就有一位姓馮的夥計,好象叫馮四,難道剛在撞見的就是他?

天將正午時,世傑匆匆趕回了店裡,手上卻拎了幾個塑膠店,一瓶杏花村,臉上還是他招牌的笑容。老實講,再來山西時,我對十年前世傑犯了眾怒,私吞了一筆公款,最終工作室散夥兒的事已經看得很淡了。特別是之後自己做了市場經營工作,大把時間扔在酒桌飯局上,人前陪笑臉,人後罵大街的事情多了,對世傑當時的行為也多幾分理解。畢竟他當時又是拉客戶,又是談合同,還要去要款,也是難啊,有點私心也不為過,只是他那老藏著掖著的性格,把小事兒放大了。再見面時,自是唏噓一場,我們倆就在他店裡裡間的小屋,開了酒,喝上了,那一刻我真感覺回到了甜水園的小院,坐在了棗樹下,兩碟菜,一杯酒,無慾無爭。

裡間的小屋門不大,可裡面不小,看上去比外面的店鋪還大些,主要放的是一人多高,一排一排的貨架,但奇怪的是貨架上的東西都用報紙或麻袋片包著,只能看個輪廓,這找東西多不方便?但畢竟我心裡有事,想來世傑也不會認為我大老遠來一趟只是為了敘敘舊。但他城府漸深,只是和我聊那些年的舊事故人,卻不談他現在的行當。我幾次把話題引過去,他都巧妙地繞開。不過,這會兒酒真是好東西,中國的酒桌文化多為老外詬病,總和腐敗,功利聯絡在一起。殊不知,中國人的誠意多在酒裡,智慧也都在酒裡。有勸有敬,忘禮忘情,三杯過後,人無遠近高低,才能探根探底。這喝酒的過程,即便是故友重逢,也是個漸進漸深的步調,酒到位,無可不談。還好,世傑酒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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