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九命〔癸〕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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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五從老張家出來，並沒按原路返回，而是穿過衚衕，了外面的馬路，打算順便去趟菜市場，晚些時候再來看看老張回來沒有。.

剛在馬路走了沒幾步，馬五發現前面馬路旁站了很多人，裡三層外三層在看著什麼熱鬧，馬路間停了一輛東風的載重卡車，似乎出了什麼交通事故。

馬五擠進人群裡，這才看明白，載重卡車下軋了一個人，應該是從腹部碾過，又把人拖著往前滑行了十幾米，在馬路留下觸目驚心的一條長長的血痕。

這個交通事故應該是剛剛發生不久，兩個交警正在地忙著拿皮尺測量著什麼。看來，車輪下的人是當場死亡了，救都沒的救。

馬五看到一地的血，心裡猛地縮了一下，心跳開始加快，腦袋一陣一陣的暈旋，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並不是馬五見不得血腥的畫面，而是在卡車後的地面，他看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東西，一個沾滿了未乾的血液與灰土的老式黑色皮包。

這種包是七八十年代流行的樣子，但現如今早沒什麼人用了。但馬五清晰地記得，老張有個這樣的包，天天提著。

馬五又擠過前面的幾個人，幾乎到了車輪下的屍體旁。屍體只有胸部以的位置露在外面，衣服己經看不出顏色，滿是血汙。那人睜著眼望著天空，但眼睛裡全是灰黑色，似有些不甘，又好象有點釋然，看不太真切。隔幾秒手還會機械地抽動一下。在離頭顱不遠的地方，掉落著一個粉碎的黑框眼鏡，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著光怪陸離的世界，加深了馬五的暈眩感。這不是老張又是誰？

開卡車的司機顯然也被嚇得不輕，在一邊不停地和交警划著什麼。後來乾脆坐在了地，腳軟得站不起來了。馬五這時腦子裡也一片空白，想的只有老張昨天晚走前說的那一番話，不是一語成讖嗎？那豈不是了特等獎的自己也要遭同樣的報應？馬五一直等到警察給老張的屍體蓋布單，才神情恍惚的回了家。

馬五兩口子一夜沒閤眼，那一小疊彩票彷彿不是成捆成捆的鈔票，而是一塊塊帶著腐敗氣息的墓磚。兩人合計不出個結果，這才有了馬五今天門找我聊天的事。

魯小娟講完這一段原委，不再說話，拿起我放下桌的麵碗，準備回廚房去重新熱一下。意外的車禍，老張的死亡的確有點出乎我的意料。老張的經歷，的幾次大獎，以及死前對馬五兩口子的警告和預言，似乎證明了這些事件都是互為因果，但唯一瞭解其真相的老張已死，又如何能解開其的秘密？人的命運有時真的不可描述，平凡的人平凡無，詭異的人又詭異無常。

古人造字作詞，最簡單的字詞也會有極深的哲學內涵，如命運這個詞，我們都明白其字面的意思，但古人己經告訴我們，命運包含了命和運兩個部分，運是風箏，命是線，好運再旺，也要有命消受，厄運再黴，只要命裡數在，也能逢凶化吉。

其實，我總覺得，從馬五和魯小娟的描述裡，老張這個人在北京時應該是參悟透了命與運之間的關係，才在有意地迴避著什麼，外人看來，不合情理，但也許卻是老張唯一的選擇。但馬五之前講的老張在石家莊的故事，顯然老張當時還遠遠沒有參悟出這麼多，而因為魯小娟送面來，故事從打斷，這間也許還有至關重要的線索。

我拍了拍馬五的肩膀，給他的杯子裡又倒酒。

馬五終於收回了眺望無邊星河的眼神，向我點點頭，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老常，我剛才在想，人的煩惱都是貪念造成的，買彩票那些人何嘗不是在賭博？用錢，用時間，用精力，所以人只看到大獎的那百萬人的一個，對剩下的九十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人視而不見。如此看來，我開這個彩票站是個錯誤，把多少人引入歧途啊，還是關了吧？您說呢？”

人在受到刺激，特別是遇自己的常識經驗無法解決的事物，往往因為內心的恐懼轉化成一種敬畏，而這種敬畏又會讓人不自覺的選擇逃避。但多數情況，卻是避無可避，所以人們常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好像黴運總會纏住運勢低的人，讓人很難擺脫，但其實這只是一種錯誤的心理誤導和心理暗示，和實際情況相差甚遠，馬五這兩天的困惑應該是由此而來。

我也端起酒杯敬了他一下，緩緩地說道：“馬五，你的話有一部分是對的，但大部分是錯的。”

馬五這會兒才徹底緩過神來，端坐直身子，饒有興致地盯著我，等著我的下。

“馬五，我覺得你開這彩票點並不是把人引入歧途，而也許恰恰相反。你想，彩票行業是國家開的，民間自己搞的博彩，如吳三那個地下賭場才是非法的。如果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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