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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還鄉,以候皇恩喻返回心靈家園,繼續修行。此詩重在對相對意識之境的破除,即是對法的破除。
第二首的“用”指先用後照,即以般若利劍破除對主體的執著。師家用殺人劍,將參禪者生擒過來,將相對的意識予以斬除。但臨濟宗非常講究死中得活的機趣:使相對的意識大死之後,再使悟的生命甦醒過來。所謂大死,即是去除覆在自性之上的客障,將世俗之“我”消解,疏瀹五臟,澡雪精神,促使現實的凡庸自我的退避來迎接妙淨之我的出現。妄想分別是“生死輪迴”的根本,禪門中許多機鋒、話頭,都是為了消除學人的妄想分別,所謂“打念頭”。“打念頭” 的機用,就是“殺人刀”,讓人“大死一番”。然而,打去唸頭後,如木石一般不思不動,卻是禪宗最擔心的弊病。佛教之“空”,空去妄想而已,卻需顯示出 “真性”的無窮妙用,所謂“打得念頭死,救得法身活”,這就是“活人劍”:以智慧的利刃斬除一切妄想,復活“真性”的妙用。一刀一劍,能殺能活,顯示出息妄顯真的禪機。甦醒之後,除卻往日心,已非昔時人,過去的妄想纖毫不存,再也不會干擾禪心。此時,塵心死去道心活,天下叢林,喧喧盛傳說又有一人道行圓滿成就。這個成就之人,從此會安度晚年,獲得與以前截然不同的心境。
第三首“照用同時”,是將人我雙雙奪去之時。此時當頭一棒,絕不容情。人頭殞落喻奪人,血流滿田喻奪境。愚人貪世情,賢者戀佛法,師家對之一概剷除。高明的禪師,“驅耕夫之牛,奪飢人之食。敲骨取髓,痛下針錐”,這是“殺人如麻”的“臨濟將軍”的一貫作風。
第四首“照用不同時”,是比“照用同時”更為純熟的境界。此時,根本分辨不出其中什麼是照,什麼是用。春花落,秋葉墮,一切純真自然,不落朕兆,大化流衍,自為自在,杳無端倪。
最後一首總頌謂雖然“四照用”有種種方法,在“一喝”之中,同時具現。慈明將極其精微、複雜的四照用程式,濃縮在一喝之中,頓悟色彩極為濃郁。這種當下頓悟的功行,縱是參禪多年的人,也難知其深淺。如果領會了這一喝中的意旨,日輪當午之時,即是半夜三更。作者將兩幅截然對立的意象組合到一起,是神妙的般若直觀之境。如果擬議尋思,就不能解悟“箇中意”,失以千里了。
三玄三要等綱宗詩,反映了臨濟宗禪法機鋒迅疾、不容擬議的特性。臨濟宗禪法,顯示出掀倒禪床、踢翻地軸、倒覆乾坤的氣勢,和曹洞宗的綿密功夫,全是兩種路數。“棒喝機用及一切言句,他都安排在劍刃刀口子上,完全為了頓悟服務,從不閒話商量。這正是馬祖、百丈、黃檗、睦州一系禪道的最高發展,也是禪宗在修持方面的最大革新。”“這個絕對無情的逼拶路子,它才能擺脫心意識的一切妄緣,也才可以於一念鑑覺下如脫桶底似的打徹。”乃光《臨濟禪初探》,《禪學論文集》第2冊第158頁。 逼拶,即是禪師用峻烈無情的手段,將學人的情識剿絕,將分別識逼到山窮水盡處,以促使學人懸崖撒手,驀見柳暗花明,死中得活。
為促使學人突破意識的硬殼,臨濟宗禪人講究啐啄之機。《臨濟錄》載, “有定上座到參,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下繩床,擒住,與一掌,便託開。定佇立。旁僧雲:‘定上座何不禮拜?’定方禮拜,忽然大悟。”定上座為參究佛法大意,煞費苦心,真參實究,當他向臨濟發問之際,一似卵殼中成形的雞子,由內部自啄而出。臨濟禪風,原本機鋒凌厲,手段辛辣,此時突下禪床,飛掌而擊,佛法大意當體現前。然定上座未能體會,經旁僧之示意,始知問答已畢,於禮拜之際,驀地開悟。這是非常典型的啐啄之機。啐啄,如雞抱卵,小雞欲出,以嘴啄殼,名為啐;母雞為使小雞出,以嘴啄殼,名為啄。師徒之間機緣相投,即是“啐啄之機”。學人、師家機鋒相應投合,毫無間隙,即是“啐啄同時”。啐啄必須同時,否則太早或太晚,都孵不出小雞來。善昭詠啐啄之機雲:“啐啄同時用最難,相逢恰似兩瘋顛。”形象地描繪了臨濟宗機鋒之峻烈、師徒相見之激烈法戰情景《汾陽錄》捲上。 其《識機鋒》雲:
疾焰過風用更難,揚眉瞬目隔千山。奔流度刃猶成滯,擬議如何更得全! 《汾陽錄》卷下
疾焰過風、揚眉瞬目、奔流度刃,尚顯粘滯艱澀,拖泥帶水,非直截根源的向上一路,與禪悟懸隔千山萬水,如果再擬議尋思,更是天壤懸絕!因此,參究臨濟宗禪旨,領會臨濟宗禪詩,必須頓悟直入,用超悟的直覺思維才有入路。
臨濟宗三玄三要、四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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