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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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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雄的桌子,一杯當早飯的黑芝麻糊,“你陰毛挺黑的,幹嘛還吃黑芝麻糊啊?”教授問,沒等回答,接著往前走,看下一個病人去了。剩我一個人的時候,王世雄一臉哭相,說,肺結核很快控制住了,出院前兩天,一個病友說,還不趁著住院,把包皮割了,省時省事,衛生,增加效能力,減輕體重,這個病友自己就割了,後來離婚了的老婆和他復婚了。王世雄苦求大夫,終於做了。主刀大夫說,術後一個月,禁房事,禁看黃書、黃片,禁喝春藥,否則容易術後感染,輕則延遲傷口癒合,重則變成司馬遷。王世雄說,不是他的錯,但是術後他一直做春夢,他的陽具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強烈刺激,所有以前看過的黃書、黃片都不間斷地到夢裡來,一連幾周,沒有一天停歇,酸奶杯裡面的陽具腫得象大象鼻子,紅得象胡蘿蔔。老護士長,帽子上三條藍槓,嚴肅地說,王世雄,你如果再這樣下流下去,就不得不做陰莖切除術,不得不改名叫王七雄了。我想,英雄出草莽,這個老護士長竟然能看出“世”字和“七”字之間的差別是跟陰莖,和我老媽一樣,都是隱匿在民間的語言大師。

我坐在東單三條和東單北大街交匯處的馬路牙子上,金橋香菸抽到第五支,開始上頭,更加想不清楚小白和小紅的前因後果。

每次吃完包子,辛荑都會議論,說:“我覺得小紅會後悔的。小白送了小紅一張信用卡的副卡,長得和普通訊用卡一樣。也就是說,小紅花錢,小白付賬。這麼說來,我覺得還是小白的七張信用卡比獸哥哥的七種液體實用。但是我覺得小紅還是會後悔的,不是後悔和獸哥哥分,而是後悔和小白在一起。”

“是吧。”我當時附和了一聲,不完全同意。

最近諸事不順。

錢少,和辛荑吃東單街上最便宜的一家四川小吃店,啤酒換成二鍋頭,五塊一大瓶,很便宜就能暈起來。老闆娘從四川逃婚出來的,奶圓,臉大,腿長,她說,她的遠景目標是有生之年要戰勝麥當勞,在全世界開的分店數量比麥當勞的多兩倍。她小吃店的標誌是兩個挨在一起的“O”,遠看彷彿兩個擠在一起的圓奶。她小吃店的價值定位是,十塊錢兩個人吃飽,十五塊錢兩個人吃好,二十元兩人喝高。我和辛荑吃口包子,碰下杯子,下口白酒,喊一聲小紅。兩斤包子,一斤二鍋頭,二三十聲小紅。老闆娘問,小紅和你們兩個什麼關係啊。辛荑說,小紅是我們的女神。我說,小紅是我們的宗教。老闆娘包包子的肉應該是壞了的或者接近壞了的。辛荑吃了,一點問題都沒有,做託福模擬題,還保持老習慣,兩天不拉屎。我彷彿吃了一隻半死了的貓,在肚子裡又活過來,一直叫。再吃什麼,喝什麼,就拉什麼,沒的拉了,就嘗試著把一條消化道從下到上、從肛門到食道拉出去。最後王大師兄救了我,他從急診要了兩管慶大黴素注射液,砂輪銼一下介面,敲掉玻璃帽,直接灌進我嘴裡。

毛片也沒得看了。辛荑把李加加的超級強力毛片借給同實驗室的一個重慶籍研究生,他當晚就組織在京的單身老鄉們到實驗室觀看。二十幾個重慶精壯男子,先在食堂吃飯,讓食堂顯得比平時擁擠。用的是實驗室的投影儀,打到牆上,足有100英寸。保衛處高處長說,太囂張了,聚眾看毛片,太不小心了,連窗簾都不拉上。太陽落山,夜幕降臨,從東單三條的街上看過去,牆上的外國女人,面如滿月,清楚得很。高處長一邊站在街上看劇情發展,一邊調集人手,等基本演完了,手邊兒的保安也湊了小二十個了,手一揮,“上”,奔上實驗室,人贓俱獲。那個研究生是條漢子,死活不說毛片是辛荑給的,咬定是街上買的。辛荑只剩李加加一邊的麻煩,李加加逼著辛荑賠她,要一模一樣一個版本的帶子,否則就必須請她吃飯,川粵魯淮陽,至少四大菜系要吃遍。辛荑死活不敢讓妖刀在美國買,安慰自己說,即使妖刀買了也不方便寄過來,一個女生在海關被抓住夾帶超級毛片比在追悼會上被抓住放屁還難為情,只好請李加加客。作為開始,最近剛剛請了李加加吃了四川辦事處的翠魚水煮。我在秀水市場外邊,向一個看上去最樸實的抱小孩兒阿姨買毛片,她拿出兩張光碟,一張印著鄧麗君三十年精選,另一張印著革命老歌精選,她咬定是毛片,“總不能印著《肉蒲團》、《蜜桃成熟時》啊,那樣被抓住,我們要坐牢的。”我拿給辛荑,讓他從李加加那裡贖身,辛荑試完碟後,哭喪著臉,“賣給你碟的阿姨真是樸實,真的是鄧麗君,有何日君再來,真的是革命老歌,第一首是打靶歸來。”

我又得了結膜炎,很快從一隻眼睛傳染到另一隻眼睛,兩隻眼睛開始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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