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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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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出了酒樓,真的沒再發生什麼,蘭珏方才真的相信了。王硯的確是找他“談買賣”來的。

蘭珏有種腦袋上捱了一下,以為是塊石頭,沒想到是張大餅的幸慶,揣著這麼多錢,竟不敢進店賣點急需的東西,徑直回了住處。一到家,就發現辜清章正坐在房內。

辜清章一看到他,便站起身,一臉肅然:“佩之,王硯此人,不可相交。若你不破了此命,來日必然有禍。”

作者有話要說:

屏屏近日在我腦內翻騰,難以壓抑,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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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蘭珏一見辜清章,乍聞此言,剛被錢沖淡的煩躁頓時又聚結於胸,似笑非笑道:“哦?那勞煩你給我算一算,我這樣的人,該與何人相交?”

辜清章又露出蘭珏最不愛看的那種神情,好像很替他擔心著急一般:“佩之……”

蘭珏徑直從他眼前走過,只當沒看見辜清章剛倒好的茶,另取了個杯子又倒了一杯:“這樣的命,不用你算,我也會。王公子一看就是個惹事的主兒,近了他不招上事才怪。他這麼橫,就因為他老子是大將軍。哪天他老子倒了,他全家都得完。只是……”

他有意從懷中取出那包錢,在手裡掂了掂:“雖說富貴難出三代,王大將軍到王公子這裡,不過兩代,王大將軍官運正昌,抱得上王公子大腿前程有望,就算牽牽王公子的褲腳,起碼也吃喝不愁。”

辜清章定定看著他:“佩之,別置氣。你不是這種人。”

蘭珏揚眉:“不是哪種人?我就是這種人。我與你,與劉知薈方才真的不是一路人。” 啪將銀子包往床上一丟,“疏臨,我這話,並非置氣,拿了王大公子這包銀子,我當真歡喜。”

本以為心態難轉過彎,多少有一兩分尷尬羞恥與不適,卻發現絲毫沒有,唯有開心。

“我與辜清章,本非同類。”蘭珏慢慢擱下酒盞,“你查了這麼多,應早就知道,本部院是犯官之後。先祖父本是京兆府主簿,府尹辛餘謀私受賄,他亦卷在其內,同被大理寺查辦,在牢中畏罪自盡,家中被抄,餘下男女本要充入奴籍,恰逢先帝登基大赦,沒去為奴為婢,但一無所剩,連叫花子都不如。都沒捱過餓受過罪,有扛不住自己尋短見了的,也有實在體弱是捱不住苦病沒了的,後就剩得先父一人。本來連他也不得剩,尋了斷跳河沒沉下去,被一個洗衣女救了,就是先母。他沒死,但說句大不孝的話,以後跟死了沒兩樣,一輩子除了吃飯喝酒嘆氣沒多做過什麼,我曾疑惑先母何必撈他。不過,要不撈他,也就沒我了。”

說到此處,自己輕笑一聲,瞥向張屏,見其一聲不吭地聽,表情頗為專注,專注之外,倒沒流露出其他,雖未對蘭珏方才的那句話接上點什麼,不過這也是他的本性。蘭珏對此表現尚算滿意。

當年,蘭珏畏畏縮縮時,走在路上,瞟見行人閒聊,都唯恐在談自己身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直至進了官場,頭一兩年還常覺得同僚在背後指戳,回想更是好笑了。

“先母在京郊九和縣織坊裡做活,家就住那裡,本部院打小市井裡長,因此,你莫以為我黍麥不辨,不知米價油錢,其實各樣苦都吃過。與你一樣,劈過柴挑過水,還替先母賣過針線,餓極了,也偷過旁人地裡的瓜。”

曾以為恥,但如今輕描淡寫道來,卻如年少時的功勳。

張屏道:“唔。”

蘭珏突然覺得,小皇上把張屏外放,著實英明神武。此生處事,真讓人不知如何評判,假如進了朝廷,結果難以想象。單說倘若換一個人坐在對面,溜鬚拍馬的言辭暫不多想,“大人早年原來也曾如此不易”之類順竿的話必然當要來上一兩句罷。

也就是本部院這樣的胸懷,才容得了他罷了。

蘭珏接著道:“先父一生只教過我一件對的事,唯有讀書考功名,才能換一種活法。先母半夜還趕活做針線,換錢送我進學堂,那時著實刻苦,路上撿片有字的紙頭兒,都揣回家藏著,反覆看。縣城北關有個書坊,我在那裡做過搬紙的活計,就為了能偷看兩眼坊中的書,那地方如果還在格局未變,我仍能閉著眼進出。只是,我那時用功,從沒想過是不是真喜歡唸書,實際是為著不再受窮。”挑眉看了看仍不吭聲的張屏,“你若有見解,但說無妨。”

張屏道:“大人尚未說到辜清章,學生暫無見解。”

蘭珏微微眯眼:“哦,是,怎麼盡說我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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