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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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才過了十多個小時，他再次坐上溫城機場的擺渡車，只剩傍晚夕陽虛虛實實地落在停機坪上。是難得一見的火燒雲，將整個機場映襯得一片豔紅，周圍人都在舉高手機拍下落日氣勢磅礴的這一刻，只有餘林屹頭也不抬盯著螢幕查詢城區道路實時擁堵情況。

&esp;&esp;正是週末，出機場的道路堵到水洩不通，此起彼伏的汽車鳴笛聲如同餘林屹此刻的心情。到市區二醫也不過十幾公里，他憑著記憶繞了許多小路，終於在天色全暗前到達目的地。

&esp;&esp;從外面看，住院樓的每盞燈光都亮著，如果忽略頂部那塊猩紅的十字形標誌，這裡倒挺像萬家燈火通明的小區住宅。但事實恰恰相反，祈禱與淚水鑄成的牆壁終究太過冰冷，餘林屹一進樓道便感到心口發顫，被他刻意壓制住的擔憂與慌張瞬間噴湧而出。

&esp;&esp;這種感覺在透過病房玻璃門，見到唐清悅安靜地躺在病床上的時刻，似乎被撫慰了，也似乎更甚了。

&esp;&esp;“你來做什麼？”徐秀霞提著熱水壺回來，遠遠看見病房外站著個眼熟的身影，走近一看竟然是餘林屹。她擰緊眉毛，沒好氣地低聲呵斥：“小悅告訴你的？你們果然還在背地裡交往！”

&esp;&esp;事實上兩人已經幾個月沒聯絡，但餘林屹沒心情解釋，只是沉聲問道：“阿姨，我進去看看清悅可以嗎？”

&esp;&esp;徐秀霞下意識拒絕：“不行，你趕緊走。”說完她轉頭望了望病房裡的唐清悅。灰藍的病號服襯得她的臉色更加蒼白，手掌交疊搭在胸口，左手的手背上扎著吊針，隨著呼吸緩緩起伏。

&esp;&esp;膽囊切除術需要全麻，二十分鐘前唐清悅被推出手術室時麻藥剛醒，暈暈乎乎的，還沒回到病房就接著睡著了。除去呼吸的痕跡，此刻她虛弱到幾乎看不出一絲生命力。

&esp;&esp;徐秀霞的眼前突然出現來醫院前一晚的情景，唐清悅傷心欲絕地對著她說苗廠和餘林屹都是她最珍視的東西，求著她不要再幹涉。徐秀霞很不贊同女兒的話，但她不得不承認唐清悅這次突如其來的小病像一摞沉重的籌碼，讓她堅持這麼多年的觀念在潛意識中發生動搖，儘管她很不情願，更不想妥協。

&esp;&esp;“小悅剛做完手術，你別吵她。”徐秀霞開啟病房門，把熱水壺放在桌面，音量很輕，語氣彆扭。

&esp;&esp;餘林屹聽見了，跟著走進來道謝：“好，謝謝阿姨。”

&esp;&esp;徐秀霞又板著臉繼續說：“別待太久，看完趕緊走。”講完她就出去了，擺出一副眼不見為淨的架勢。

&esp;&esp;餘林屹從進病房開始，視線便沒離開過病床。他脫掉外套搭在椅背，卷著袖子慢慢在床邊坐下，想握住唐清悅的手，又怕挪動針頭，半響只是幫她把衣袖往下拉了拉，低聲叫她的名字，“清悅。”

&esp;&esp;頓了頓，他抬手撥開她臉側的碎髮，自言自語地說：“我怎麼能是最後一個知道你住院的。”

&esp;&esp;唐清悅的眼皮隨著他的話顫了顫，餘林屹呼吸一滯，以為她要醒來，等了半分鐘也沒等到她睜開眼，似乎只是睡夢中無意識的反應。

&esp;&esp;他的心跳漸漸恢復平穩，也同時明白自己見到唐清悅時竟然會有緊張的情緒，是慌亂中沒做好應對的準備，也是預感闖入她眼中後的悸動。時隔已久，他們或許真的不再是親密無間的戀人，但怦然心動的感覺從未消失過，就像兩人當初相識那般熱烈。

&esp;&esp;餘林屹用拇指輕輕撫過她的面板，低聲說：“聽初寧講你在住院做手術時，我突然特別慌，擔心你的身體，也擔心你真的不再需要我。”

&esp;&esp;“下雪那天我去苗廠送禮物，本想進去看看。如果當時邁出那一步，或許今天就能陪著你，送你進手術室。”

&esp;&esp;“從前覺得日子過得好快，一轉眼都三十多歲了。分開後忽然覺得每一天都這麼漫長，好像過了好久好久，卻只是從夏末到了深冬，連春天都沒來。”

&esp;&esp;餘林屹過去幾乎沒有像此刻般傾訴的瞬間，他努力保持這個年紀該有的理智與冷靜，剋制住心中許多訴說的慾望，總是做的比說的多，認為行動比言語更重要。但現在，看著唐清悅靜悄悄地躺在自己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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