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驚覺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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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奢侈的藻豆的確不多見,是平郎出門雲遊,一世家子弟所贈,今日阿毓來,自然要給你用最好的。”孔夫人抿著唇笑著。
楊毓微微釋然的笑道:“孔夫人與孔老真是相敬如賓,這定是孔老費力尋來,作為禮物送與您的。”
孔夫人與孔老都是臉色一紅,孔老闆著微紅的臉道:“不是,不是,真是別人送的。”
“是是是。”楊毓抿唇笑道。
楊毓撫上通體漆黑的古琴,頓有心靈相通之感,不禁有些奇:“這琴......”
孔夫人笑道:“此琴乃是嵇公傳世之琴,今日阿毓以嵇公之曲,奏嵇公之琴,甚是合適。”
竟然是那位大名士的琴,楊毓心間震驚,孔老夫婦待自己與楊秀這般親近,而自己靠近他們卻是為博名聲、博前程,楊毓垂下眸,嚥下心裡的愧疚。
一雙眼如深潭般澄澈,她雙手輕勾慢捻,一串悅耳的琴音盪漾在小榭之中,盪漾至氤氳微波的湖面,盪漾至人心底。
琴音漸息,孔夫人拍手稱讚道:“阿毓近日定刻苦練習了,不錯不錯。”
楊毓俯身施禮,低垂著眸子。
孔老微笑道:“不錯,風雅曼妙,不但有嵇公之清高致遠,亦有女兒家的細膩柔情。”
眾人再次舉杯,飲盡清甜的梅子酒。
一餐飯食,吃的賓主皆歡,楊毓在日暮降臨時,踏著夕陽的餘暉,坐上青頂馬車返回家中。
就在元月前夕,孔老帶著楊秀,離開了聊城。聽孔夫人說,孔老外出雲遊,少時一年半載,多則幾年。如此一來,便也不在乎年在哪裡過了。
轉眼間到了除夕,南街小院也一掃沉靜的氣氛,有了幾分歡樂。
:“今年楊家人少,便一切從簡吧。”楊毓手指有意無意的撥弄著琴絃,對身邊的靜墨和祺硯吩咐道。
靜墨點頭道:“是。”
望著外面皚皚白雪,聽聞鄰家的爆竹聲響,楊毓撥弄著手邊的琴絃,心中也有了幾分安然希翼,歡樂的道:“備上兩頭豬,一車瓜果,一車美酒。”
祺硯疑惑道:“這是。”
楊毓抿唇而笑:“過年了,該給裴將軍送些年貨。”
祺硯一聽,也是一喜,原本看著女郎自從寒廬赴宴歸來,便一直神色懨懨,終於是想通了,笑著道:“是。”
今日便是除夕,風雪照著往年,似乎更大了些,路上行人腳步極快,北風一刮,乎的人眼睛脖子裡都是潔白冰冷的雪花。楊毓安坐於馬車之中,竟少有的打扮了幾分,身穿著淺綠色的褂裙,領口繡著一枝綠萼,外披著一件眼色略深的綠色皮裘,領口鑲嵌著一圈厚實的兔毛,髮絲便鬆散的用一條芽色絲帶束著,腰間配著香囊和一柄普通的班劍。整個人青澀中帶著明豔,生機勃勃,光彩照人。
後面的馬車上裝滿了美酒、瓜果、糧食、兩頭膘肥體壯的成豬,四個成年下僕才能背起來。一行人敲鑼打鼓的相鐵焰軍駐紮的營地去。
一路人見狀也是一驚道:“胡人即將攻城,那鐵焰軍又有何用,快快逃命去吧!”
另一人,士人打扮,風雪漫天的竟然敞開上衣,搖著頭道:“天要亡我晉人啊!天要亡我晉人!”
楊毓看著路上偶爾有些百姓揹著行囊,拖家帶口的向城門走去,心中有些納悶。收回挑開簾幕的手指,眉眼深沉:“竟嚴重到這般田地了。”
靜墨微微點頭道:“聽說鮮卑人不日便到聊城了。”
楊毓低著頭,算著日子,突然額間一涼:“今年是什麼年?”
:“過了年便是元康九年了。”靜墨答道。
:“元康九年。”楊毓口中重複一遍,突然腦中如同平地驚雷。
元康八年除夕,鮮卑唯一的異姓王,羽弗慕大敗鐵焰軍。因冬日糧草不濟,鮮卑人衝進聊城抓走數百漢家女子,充作兩腳羊,當街剖食,殘暴行為令人髮指。
羽弗慕?鮮卑人?
楊毓突然心間一涼,前世此時她已隨盧家南遷行至途中,卻依舊聽說了,那件駭人聽聞的事情。雖然記憶遙遠,但是她確定,就是這個名字!
那個將自己擄去的,眼神深邃的青年郎君,便是罪魁禍首。
王靖之與裴良何以與那人宴飲?
:“你們回去,將門戶關好,不論發生什麼事情,不許出門!”楊毓突然面若冰霜,聲音有些顫抖的道。
祺硯靜墨不解的望著楊毓,楊毓卻不打算回答,只將他們推出車外,便使車伕駕著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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