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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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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去的時候好像下起了雪,不過也可能不是在那天下的雪。我已經忘了那天晚上有沒有下雪。

我並不十分享受跟黃令儀的第二次會面,不過若是隻從表面看來,氣氛倒是自始至終都十分融洽。

她的酒窖位於君悅酒店的西側,走上一段長長的臺階,再繞過一個高爾夫俱樂部就能看見那個雅緻的懸牌了。

我推門進去時,她正跟一個身材高大的外國人聊著什麼,一見我進來就跟那人說了聲“失陪”走了過來。我隨她在一張梨花木桌前坐下,環視了一下四周,清淨而典雅。

我們只聊了一會兒,她就招呼服務生拿了一瓶紅酒過來,她說那是波爾多,其實再過兩年才好喝,現在只能用醒酒器先醒一下了。

我說,真不好意思,浪費了你一瓶好酒。

“招待貴客哪裡算浪費了。”她笑說。

我也笑笑,又問說:“你店裡的酒看起來也不是特別多啊。”

她說酒都放在下面的冷窖裡了,因葡萄酒需要在恆定適中的溫度下貯存。

“哪裡像楊康那傢伙,不管什麼酒都隨手堆在那個酒架上,白白糟蹋了那麼多好東西。”她一邊說著就起身將那瓶紅酒小心地倒進了醒酒器裡,就像是在把玩著一件精緻的藝術品。她傾身時背後濃密捲曲的長髮便垂了下來,恰好擋去了胸前的那一抹風情。她舉手投足間似乎總是透著這樣一股似有似無的性感,然這性感卻又其恰如其分地拘泥在一股高貴的名媛氣質裡,因而不致顯得輕浮。

真沒想到,那個黃燁的姐姐竟然是這樣一個尤物,我想。

過了一會兒,我終於想不出別的話題,便又問了幾句顧客的事。

她說來這邊的大都是中國的富商、使館官員或者來北京出差的外國人。

“不過有時也會碰到一些年輕的情侶在噴泉下面的臺階上約會。挺有趣的。”她說這話時臉上露出了一絲類似於嘲諷的笑容,跟黃燁談起窮人時的表情如出一轍,看來這對姐弟也不是完全沒有相似之處。

她將酒醒上就帶我去了樓下的冷窖。那裡果真是別有洞天的另一個世界,透過昏黃的燈光看過去,足足擺了二十幾排的葡萄酒。只可惜我對此一竅不通,也無法發表什麼評論,只好默不做聲地聽她介紹起了自己的得意收藏。

我們在冷窖裡待了大約半個小時就上樓去了。她幫我倒了一杯波爾多,我依然講不出什麼像樣的評論,便聽她談起了這瓶酒的來歷和品質。

她說這瓶酒是一個法國的莊園主送給她的,喝起來口感醇厚光滑。我點了點頭,低頭抿了一口杯裡的酒,並沒有覺得醇厚光滑。我一直不理解為什麼有人會用光滑這個詞來形容紅酒。

“其實品紅酒的時候用什麼酒杯也很重要。”她突然在對面說了一句。

我抬起頭來看著她。

“每一種紅酒都要用特定的酒杯來搭配。”她微笑著搖了一下杯裡的酒,“這瓶波爾多就一定要用這種上等的葡萄酒杯,而那種拉菲——”

她回頭掃了一眼櫃檯的方向:“用廉價的玻璃杯甚至塑膠杯都無所謂。”

“拉菲?”我不解地看著櫃檯那邊正在仔細地端詳著一瓶紅酒的中年男人。

“那瓶酒是假的。”她輕描淡寫地說。

“假的?!”我有些不可置信地說。

“沒想到我竟然也做這種事?”她笑道。

“是有點意外。照理說你應該根本不在乎那一點錢吧。”

“我當然不在乎,開酒窖也完全是個人興趣。我之所以把那些假的拉菲放在下面的冷窖裡不過是因為覺得有趣罷了。”

“有趣?”

“是啊,你不知道看著那些土氣的傢伙一臉陶醉地讚美杯子裡的‘拉菲’是件多麼好笑的事。”她這樣說著果真又笑了起來。

我沒有笑,只偏頭看了眼櫃檯那邊的中年男人。

“他們喝的只是這個瓶子和瓶塞而已。”她用紅色的指甲彈了一下桌上的軟木塞說,“反正他們永遠都不會知道張裕和拉菲有什麼區別。”

我默默地喝完了那杯酒便同她告辭了。再跟她多待一秒,我怕只會羞赧的無地自容。

回去的路上,我把錢包、鑰匙、口紅都塞進了口袋裡,然後拿出手機給林佩瑜發了一條簡訊:這是我的銀行賬號,麻煩把代購芬迪包的那4800塊退給我。

發完之後,我便將那個空空的手提包扔進了垃圾桶裡。

林佩瑜沒有回覆我的簡訊。不過只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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