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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時候,他的脾氣也是十分容易暴怒,但是偶爾看到爺爺寫大字,他便靜下心來學,一時寫著寫著就入了神,不僅脾氣趨向於溫和,養氣的功夫也越加精深。李衍從莫夫子處沒有直接回自己的致學齋,而且去了李紈所在的綾然閣。綾然閣熱鬧萬分,李衍大老遠就聽到她那姨母孫楊氏的大喉嚨。&ldo;從小兒,我就覺得宮裁(李紈及笄賜下的字)是大有福氣的,如今芷卿就要嫁入國公府,可不是應驗了!&rdo;隨後一對的親戚迎合,李衍心中不痛快,可是想起師父的教導,他帶起一絲淺笑,凝神靜氣,緩緩地走了進去。&ldo;見過母親、大姐姐……咦,姨母和表姑姑也在,衍哥兒給諸位長輩請安。&rdo;孫楊氏連忙上前扶起李衍,臉上竟然欣喜之色,直接誇讚道:&ldo;衍哥兒又長高了。&rdo;說完就要去摸李衍的頭。李衍抬起頭,孫楊氏的手只能放下。&ldo;姨母,智表哥怎麼沒來?&rdo;孫楊氏笑道:&ldo;你智表哥昨兒個沒做出文章,被你姨夫關在家裡讀書呢,你姨夫就是嚴厲,一般的孩子,八歲字都沒認全,可你姨夫就要求寫文章了。&rdo;李衍斂下表情,這話稚子聽不懂,但是李衍的內芯子已經換了,如何聽不出她話中□裸的炫耀之意。八歲稚子做文章,當真不凡。李楊氏和李紈自然聽懂了,雖認為自己兒子/弟弟也不差,但是她是客人,兩人又不是什麼愛炫耀的性子,所以當做沒聽見。李衍露出可惜之意,說道:&ldo;衍哥兒還想和智表哥玩。&rdo;孫楊氏笑了笑,女兒嫁的好雖然是喜事,但是婦人靠的還是兒子。&ldo;改日他文章做好了,就讓他過來陪衍哥兒玩耍。&rdo;孫楊氏許諾道。李衍連忙點頭,道:&ldo;衍哥兒還想請教智表哥一些《大學》上內容,也好讓師父誇讚誇讚。&rdo;孫楊氏的笑容有那麼一瞬間凝滯,就是她不是才女,但是出身書香之家,自然也只《大學》是考進士的必修書籍。她的兒子還在學《論語》,現階段就《論語》做文章也是為童子試做準備,這衍哥兒比自家兒子還小一歲,竟然學到大學去了?怎麼可能?孫楊氏並不知道,莫夫子教學和其他夫子不一樣,他的確教了《大學》,但是也是有針對性的。書中內容有難解和易解之處,莫夫子在教授基本的《論語》等書時,偶爾會說幾章《大學》《中庸》以及一些史書易解的地方。這也是讓李衍提前習慣,讓未來更輕鬆一些。&ldo;還是衍哥兒聰明……&rdo;當下就有表姑姑和另幾位親戚誇了起來。孫楊氏反應過來,拉過李紈和李衍,眼中閃動著喜悅,笑對李楊氏說:&ldo;還是長姐福氣大,這一雙兒女可羨慕死妹妹了。&rdo;李楊氏看了看兒子和女兒,心中也痛快。&ldo;得了,你少貧嘴,小孩子家家的,你越誇他,他越驕橫,前些天,他還被老爺給重罰了,說是調皮。我啊,還指望著他向智哥兒好好學學,省心點才好。&rdo;李衍扯了扯嘴角,婦人們聚集在一起,不是談論兒子,就是一些內宅或者珠寶胭脂之類的事情,今日說的最多的是奉承。主要奉承李紈,話裡話外都是說李紈嫁進國公府,可不能忘了親戚。其次,便是奉承李衍聰明伶俐的,這裡面的真心就說不定了。及至黃昏,這些人才個個打道回府。李廉也回了後院,一家子用過晚膳,李廉和楊氏說了幾句,李衍在李紈身邊呆了一會兒,都各自回去休息。婚事延遲日子悄然而過,轉眼間賈珠和李紈的婚禮基本準備就緒。就在要定吉日之時,榮國府的當家賈代善逝去。李家也派人去祭奠了,李紈和李衍這些小輩倒是呆在李府未去。賈家喪事隆重結束後,賈家就派人來李家道歉,說是將婚事延長到洪慶二十二年六月十八。現在是洪慶二十一年四月,也就是說,李紈要一年後李衍高興大姐姐不要那麼早早嫁進賈府,不過煩惱的是這婚事已經定下,他父親那性子,哪怕是賈府沒落了,他也不會毀了自家的信諾。如果這一年,如果賈家被抄,這婚事就算還是成了,賈家還敢怠慢李紈不成?可是,李衍皺緊眉頭。那個抄賈家的皇帝現在還只是一個皇子,現在的皇帝對賈家可護得緊,一年滅了賈家,根本就是天方夜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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