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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暴露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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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正側過頭,望了一眼鄭西元。

後者拱著手,俯首望著地。眼角的餘光似是看見了趙正射來的目光,卻是面無表情。

“這摺子,確不是臣所寫。”

趙正開口道,聲音不大,卻顯是已然憤怒了。

如今他妻小在大散關生死未卜,鄭西元料定他趙正與聖人定是靜不下心來辯駁,為自己辯解。林氏那個瘋批婆娘,幹出這等出格的事來,事後若要找補,除非趙正妻小無礙。否則以趙正的作風,定也有人要血濺五步。

但這事已是離弦之箭,不受他鄭西元控制。與其等著大散關的噩耗,讓趙正有理由藉此機會發難,倒不如再尋些別的法子。

趙金玉就站在趙正與鄭西元之間,只看了一眼那表上所寫,不說內容,那字型,那筆鋒,竟是他熟悉的模樣。趙正荒廢學業,從小便是,他那一筆字,獨具一格,如今一筆一劃,更是清晰,就明明白白地謄在那紙卷之上。

趙金玉心裡頓時就慌了。

聖人早些時候痰疾復發,太子與魏王彼時勢如水火,但終究因為趙正的原因,暫且擱置了彼此爭議,原本兄弟關係已是有所緩和。如今外有西南國戰正酣,內有營州作亂跡象,趙元良又為何會挑這麼一個檔口寫這份奏表?

不僅多餘,而且十分犯忌。

可若不是他寫的,那這奏表上,為何都是他的筆跡!?

雖然聖人是有更儲的意向,但這是廢長立幼的大事,他自己幾次三番猶豫,最後還與魏王明說利害,如今時局未到,輕易不能改弦更張。此時卻蹦出趙元良這進表,將這事堂而皇之呈遞上來,不是居心叵測?

聖人揹著手,胸中似乎鬱結。

“是了!太子方才領兵離開長安,今日你便上表,要朕更立魏王為儲君。趙元良,如你所願了?這京師之中,已無人再是魏王的絆腳石!?你可還是他的好屬下?他就這般信任你在京師中為他鋪路擺駕不成?”

“陛下!這不是臣所寫!”趙正再次申明,這份奏表與他趙正毫無瓜葛!這必定是鄭西元耍的詭計!但他不知道鄭西元到底圖甚,林小五說他與皇后林氏爭吵,顯然他們內部已有嫌隙。此時搬出更儲之事,與他妻小並無半點關係。

難倒這等汙衊,還能讓聖人砍了他趙正不成?

興慶帝胸口喘動,雙眼似是噴出了火來,在場渠國公、安國公卻無一個敢再說話。此時聖人手裡拿著“趙元良”的奏表,說得再多,都恐怕無濟於事。

兩人心裡盤算,此等微末伎倆,原本不足為慮。對於進表,聖人有封駁的權利,若是一般的帖表,不甚討他歡心,儘可將人叫來痛罵一通了事。而這署名“趙元良”的進表,它內裡的內容是將更儲這等關係國家社稷的重要事體大白於朝堂,讓它實際性地進入帝國繼承程式。而它出現的時機,是太子方才領五千長安新軍駐紮潼關後不久。

無論這份表是不是趙正所寫,在旁的不知情人等看來,它的出現,是趙正代表的河隴系耍的一手調虎離山,並且堂而皇之地想要取而代之。

這是猖狂至極、陰險至極的逼宮!

聖人擔心的是,此事一旦讓太子知曉,怕是不能善罷甘休。渠國公與安國公,也不知趙元良被他妻小安危牽掛,此刻對這份奏表帶來的後患知不知曉。

現在不僅是他妻小安危的事情,而且有可能造成太子兵變。渠國公老謀深算,只看了鄭西元一眼,那對頭此刻仍舊一言不發,只拱手肅立,看趙正的好戲。

是了。

這是釜底抽薪。

林小五報,鄭西元對趙元良妻小遇襲一事異常惱怒,不惜與皇后撕開臉皮。想來這老狐狸想的與林氏想的不一樣,他要的是朝堂的穩定,靜待時機。此時在大散關發生此等事情,定是與他的對策南轅北轍,鄭西元雖是心裡口中無一不責怪皇后,但他又不能坐視事態發展。

一旦趙元良妻小遇難,誰也不知他會幹出什麼事來!須得只道趙元良手裡還有玄甲軍,雖然只數百之眾,但在長安範圍內,無人可與之正面匹敵。就算聖人調動龍武軍彈壓,可這等殺人妻女的醜聞也必讓正在作戰的西北邊軍心寒。

鄭西元對這事的發展態勢做足了評估,一旦失去了道德的制高點,他與皇后在朝堂上將再無立足之地。與其圍繞大散關周旋,倒不如尋找另一處制高點。端的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趙元良既然是河隴在朝堂的唯一代表,那便使法子讓他坐實擔綱河隴魏王與太子間鬥爭的急先鋒!皆時,就算太子率兵返朝引發兵變,憑太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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