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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故人今非昨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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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武軍駐地位於西內苑,在太極宮以北的玄德門外,距離玄武門不過十里。陳千里入營之後,便早有軍中書吏在侯著,交代了文書和印鑑後,他這個錄事參軍就算正式走馬上任了。

按照慣例,軍中的將校佐官履任,須得拜會主將,但那書吏卻又道:“唉!聽說天子染了風寒,大將軍被召入宮中問對去了。”

陳千里心下煩亂,既然龍武大將軍陳玄禮不在軍中,他也省得再費力去虛應,於是點頭表示知道了。可那書吏卻並不知趣,仍舊留在廨房之中。

陳千里不解其意,便耐著性子問道:“可還有事?”畢竟初來乍到,若輕易便給人以顏色,於他今後肯定會帶來一些想不到的麻煩。

“聽說參軍來自新安?”那書吏的聲音有些顫抖,問了一句之後便竹筒倒豆子一樣,說了起來。原來他竟也是新安人氏,家中父母兄弟俱在新安城中,聽說“新安大捷”的秦縣尉在峴山以身殉國,那麼新安縣此時是不是已經落入叛軍之手了呢?

由於潼關封關,交通閉塞,關內外的訊息已經極難交流。這位書吏當是想著陳千里是來自新安,或許會有些別人所不知道的訊息。

陳千里先是一愣,然後強做笑意:“足下說的一口好官話,陳某竟沒聽出來,還是同鄉。”書吏面露尷尬之色,解釋道:“在長安不比別處,關外人總會低人一等,若非說的這一口字正腔圓的關中官話,平日裡行事,又不知會遭多少人的歧視於刁難。”

不管拿書吏說的真假,陳千里都無意暗諷於他,這卻是書吏自己想多了。他眼巴巴的看著面前一副心事重重模樣的錄事參軍,目光中充滿了希望和忐忑。

陳千里的確不知道秦晉是如何處置的新安百姓,但以他對秦晉的瞭解,應當會有個妥善的處置才是,於是安慰那書吏道:“秦長史一向愛民,他一定會妥善安置新安百姓的,足下且放心。”

有時候明明知道,一些言語不過是善意的安慰,但人們寧願選擇性的相信這就是事實。於陳千里對話的書吏便是如此,強笑了兩聲後,便施禮告退。

時人重鄉情,若在他鄉遇到同鄉人,比之遇到親人也沒甚區別,可陳千里心中裝著天大的事,哪有功夫和那書吏敘舊呢?才不過片刻的功夫,那書吏又貿貿然回來了,一進門便道:“兵曹參軍求見!說是您的故人,一見便知。”

陳千里大為納悶,心道他在長安無親無故,怎麼可能遇見故人呢。此人既是軍中參軍,與他便是同僚,且又自稱故人,於公於私都沒有拒絕不見的理由。

“想不到新安一別,再相見時你我已經俱是軍中參軍了。”

看到風風火火的來人,爽朗的聲音迴盪在廨房之中,陳千里確實沒想到,所謂故人竟然是李萼。

李萼自貝州而來,途徑新安時,曾在城中和封常清、秦晉等人深談過許久。陳千里因為是秦晉的左膀右臂,因此也須臾不曾離開過他的左右,自然也與李萼多有交集。

只是彼時,李萼的地位遠勝於陳千里,此時此刻卻又正好顛倒過來,身為兵曹參軍的他無論在官職與地位上都在陳千里之下了。還真有物是人非之感啊。

原來李萼離開新安入京後,順利的得到了天子的召見,君前問對之後,李隆基很是欣賞這個年輕人的才具膽識,便將他留了下來。聽了李萼簡單的講述之後,陳千里竟生出了一個奇怪的想法,龍武軍豈非成了天子豢養人才的地方?就像他和李萼,兩個人各有所長,但在龍武軍中未必就能夠一展所長。

而以那書吏的介紹來看,這龍武軍多由勳戚子弟充任,平日裡沒甚正事只顧鬥雞走狗,武備早就廢弛的不堪直視。現在陳千里和李萼雖然于軍中為參軍,也僅僅是個有名而無實,終日胡混的差事而已。這和初聞將入龍武軍中時的想象,已經相去甚遠。

又說起秦晉在峴山大火中以身殉國,李萼憤憤然直言:“邊令誠這等無能閹豎都能全身而退,以秦長史的能力,又怎麼可能不如此人了?”言之鑿鑿的指責邊令誠很有可能是臨陣脫逃,棄秦晉等人於不顧。

這個說法正好切中了陳千里的內心,他也一直認為以秦晉所能斷不會輕易便戰沒了,說不定邊令誠那閹豎從中做過手腳,這才害了秦晉。

畢竟在新安時,秦晉就不止一次對陳千里表明過對邊令誠殺之而後快的恨意,兩人之間到底有沒有實質性的齟齬。邊令誠會以卑劣手段構陷高仙芝,再同樣以卑劣手段害了秦晉也不是不可能。

李萼咚的一聲,一拳砸在了桌案上。

“邊令誠老閹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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