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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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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見,詩人是無所事事的奇怪的天才,然而是不朽的天才。這是一個典型的象徵主義詩觀,也是一個我早期在象徵主義詩人那裡痛飲了金津玉液後的必然結果。象徵主義,它成了我早期詩歌的土壤、水、空氣和靈魂。我後來曾傾心過堅實簡練的意象派、解放潛意識並更加革命的超現實主義、以及菲裡浦·拉金(Philip Larkin)的反對狂熱囈語和曖昧朦朧的後現代冷峻詩篇,我甚至嘗試過將敘事、民俗、古代生活內容及現實的日常細節移入詩歌(這方面新一代的年輕詩人做得很好),但象徵主義的旋律已融化為我血液的旋律——我那血的潮汐。時間已到了2008年,但我仍然是一個“古老的”象徵主義者。

詩觀的第一節是對波德萊爾和魏爾倫的熱烈呼應。他們彷彿從一座古老、幽深的密林向年輕的我發出神秘暗涼的微語,那如音樂般女性的微語充滿了即將來臨的詩之預言和恐怖。那是波德萊爾“我的靈魂在芬芳中飄蕩,猶如他的靈魂飄在音樂上”的調子。那調子像一位水中仙女裹著薄紗織物,露出象牙似的雪白的一小截*,散發著出浴後慵倦爽人的香氣——那難於捉摸又轉瞬即逝的香氣。蒼白的臉色、神經質的柔情、傷感的抖顫、迷狂的香水和淚水、塗黑的混血兒的眼圈、嘴唇和指甲上的胭脂、異國花草的芬芳、過時的愛情、昔日的豪華、奇異潮紅的敏感、夏末初秋的衣裙、幽暗的帶電的穎悟、驕奢淫逸的光潔和乖戾,“啊,正直、微妙、全能的鴉片”的波德萊爾,我心中“巴黎的憂鬱”的波德萊爾,那屬於一個詩人的象徵的森林的波德萊爾,他在對我述說著、歌吟著、呢喃著一種疲倦、一種熱忱、一種悔意。同樣那也是魏爾倫沉痛、溫婉、蟬翼一般更女性的調子,那是最輕微的音浪、最纖細的巴黎細雨中幽咽的小提琴的調子。繾綣恍惚的秋天、初雪的一點唇紅,感恩、默契和凝定,那纖顫的情緒和肉感的炙熱迷離地混合著,他的歌飄蕩起來,輕咽起來,像一個少女的身體那樣微妙,那樣神秘。音樂,更輕的音樂;風景,更輕的風景;邂逅,更輕的邂逅;懺悔,更輕的懺悔。看!我們詩人中最古老、最悲慘的小提琴,他就要“抓住雄辯、絞斷它的脖子”了。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四、詩人少秋和我的早期詩觀(4)

詩觀的第二節是物件徵主義詩歌技藝莊嚴、純粹的呼應,對馬拉美式的彼岸世界和詩歌命令法的肅然諦聽——氛圍、羅馬末期苦悶的詩歌、神秘的“骰子一投”、偶然、遺憾、高潔倦倦的幻美、守舊的天鵝的遠舉。試下去、再試下去,可能窮其一生徒勞的努力,我們或許會抵達象徵的純粹、自然的純粹,哪怕只有兩行悅耳而無意義、清楚而無用處、模糊而令人愉快、精妙而富於智性的純粹。正如瓦雷裡所說:“純詩的概念是一個達不到的型別,是詩人的願望、努力和力量的一個理想的邊界。”

詩觀的第三節是我最初也是一貫的對詩人的認識:詩人比詩更復雜、更有魅力、也更重要。詩人的一生是他的詩篇最豐富、最可靠、最有意思的註腳,這個註腳當然要比詩更能讓人懷有濃烈的興味。如果說《惡之花》是一本讓你在1小時內活得比20年還充實的書,那麼波德萊爾生命中的1小時就等於你生命的全部。

這個佩帶狹條印度綢巾,遵守最嚴格的社交禮儀的詩人坐在著名的白維納斯、“被蛇纏住的女人”身邊,發著癲狂的刺人心腸的宏論。吸食大麻、鴉片後的波德萊爾因他那人造天堂轉瞬即逝的歡樂付出了高昂的代價。他那過早磨損的夕陽西下的青春、突發的歇斯底里悔恨以及猙獰可怕的波德萊爾之夜,他的一生、他的全部生活細節以及他本身都讓人(尤其是青春探險者)著迷,甚至超過對他詩篇的著迷。我揣摸著這近乎“神”的形象——人性中絕不可能的基因。除了但丁和更遠更稀薄的古代獅身人面大師們,他是唯一超越了人類靈魂的現象。

我們的注意力再繼續從詩歌轉移到詩人:一顆一閃即逝的年僅19歲的詩歌慧星,被放逐的不安的淺藍色天使,地獄和天堂的通靈者,唯一的兒童鍊金術士,黑夜裡“夜鶯”般的行刺者,老超現實主義者們的小先知,蘭波就這樣從15歲到19歲憤然加速結束了他詩的生命。四年出發的狂熱與煩躁的衝鋒已足夠激起他對自身天才的無比厭惡和蔑視以及對世界瘋狂的叛逆——向左、向右、全面出擊。一道爆發的閃電、全部感官的錯軌反叛了他慘痛的童年。他從15歲起就逃往巴黎。那時,有大詩人幻覺的雨果領著他——這頭髮著藍光的兇猛逼人的幼獸,四處炫耀。這幼獸最後卻親近了魏爾倫——另一個被排斥在法律之外

《左邊綠右邊紅右邊怕水左邊怕風打一姓氏》 第12部分(第1/4頁),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