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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去了,大家以為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趕上開會。結果他不但在會前按時趕到,還揹回一頭奶羊,村上農民賣給他的。他的迅速和臂力立刻成了奇談。而他認為這太尋常了。一個真正的“文明其精神,野蠻其體魄”的斗酒詩百篇的李白形象。
他所譯的《莎士比亞十四行詩》,歌德的《浮士德》、《蒙田試筆》,里爾克的《羅丹論》,羅曼·羅蘭的《歌德與貝多芬》、《貝多芬:他的偉大的創造時期》,《梁宗岱譯詩集》,以及法國象徵主義詩選全都是中國翻譯界難得的精品。
1984年,他寫的《詩與真·詩與真二集》由外國文學出版社出版了(對於他來說,僅僅一本很薄的書就夠了)。這本書終於讓我們透過時間的迷霧發現了這位20世紀中國文壇的大隱士。世界被創造了出來,實質上就是為了達到這樣的一本美的書的境界(馬拉美的一個觀點)。但我們知道他的時候太晚了,他影響我們的時間也太晚了。不難想象,如果我們提前20年讀到這本書(這本書在1949年前曾出版過),我們將變成怎樣的人呢?這本書對於中學時代迷惘的我無疑將起到決定性的作用,而那時我在哪裡去找這本薄薄的書呢?時至今日,我才滿懷欣慰地看到這本薄薄的書已成了青年學子們的美的“聖經”,詩歌的“新啟蒙”教程,我心靈的春、夏、秋、冬。
三、去見梁宗岱(5)
1983年11月6日,晨,8點40分,老人去世。
那一夜,我敢說我先於所有中國青年詩人走進了梁宗岱的心,一顆偉大、複雜、素樸而太驕傲的心。這是我的天意!我的幸福!我的註定!是誰安排了我與他作這最後的通靈,那一閃即逝的我們唯一的通靈……
那一夜,我回到宿舍獨自一人狂熱地捧讀老人的《試論直覺與表現》。我不是在讀,也不是被吸引,而是暈眩、顫慄、震驚!我從未看到過如此動人心魄的文字,幾乎不是文字,是一連串色澤不一的珍珠,在夜裡(或白天)發出神奇的光芒,這是我生平頭一次目睹了文字那可怕的美,文字的真魔力!我同樣驚訝於這些文字我現在居然一點也記不起來了,它在我的腦海裡只留下一頁頁美的時光之書,一圈圈熠熠的幻影。唯一記住的是,他在文章中回憶了他為什麼寫詩的原因,“那是一個秋天的下午,我6歲,母親在那天去世了。送葬回來那天,我痛不欲生,只想尋死……我第一次朦朧地體會到強烈的詩歌激情,那是唯一可以抗拒死亡的神聖的東西……”
萬籟俱寂,我聽見了我的心在激烈地跳動,我聽見了老人一滴6歲的血滴進了我迎接著的25歲的心。就在那一夜形成了我的第一句詩觀:“人生來就抱有一個單純的抗拒死亡的願望,我也許正因為這種強烈的願望才誕生了詩歌。”
越認識他越覺得他神秘,他對於我們是一個難以企及的壯麗“深淵”。他前半生恃才傲物、名滿文壇;後半生拂袖而去,一心煉丹製藥,借醫術為入世之媒。他廣施綠素酊,濟接苦難眾生,而不像李叔同出家住進名剎,一心獨善其身。他飲酒採藥,歸於山林,他的身心具有中國古代文人的精華,他是20世紀中國文人中唯一的一個陶淵明式的隱士。但他又不完全是這樣消極,他又像浮士德不停地渴求著、改變著、嘗試著、發現著生活的真諦,絕不會只在一地流連。他就是這樣一個混合體:陶淵明寧靜致遠的精神和浮士德勇往直前的精神交相渾融在他的身上。
他作為一個完全孤獨的詩歌戰士可以說是中國文壇的曠世奇才——文詞中的詩人、草藥中的詩人、運動及體魄中的詩人、甚至得罪人的詩人,我們詩人中的詩人。
他的氣質,他的詩文,他的霸氣與不屑代表了一個已經作古的時代的最美好的品質。這品質哪怕只能在我眼裡、在1981年5月的夜晚存留短暫的一刻,卻足以代表一個消逝的美麗的中國。他那完全昨日的精神和教養一半是神性的、一半是古代詩人的,就連他隱士般的聲譽,他不為人知的名字和潛在的持久的聲望,這一切都具有與我們今天的時尚完全不同的東西——高貴、聖潔、清白無辜、行俠仗義,同時又非常可敬。“梁宗岱”三個字,看上去和寫下來都有一種逼人的魅力和音響。
今天,我才明白一個詩人成就的意義。它不是我們時下的流行效果和出版高紀錄。一些所謂的名人被遺忘了,隱士顯身了。就像這位老人,他從不隨波逐流,不管轟動或者沉寂,他給我們悄悄留下“永恆精神”這樣的東西。
對於文學史,他不屑一顧,依然我行我素,從容不迫,甚至棄文從藥,就像蘭波棄詩從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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