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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憂慮,便開始聯絡送他們去浮山學習的事。當月給我母親的一封信裡,父親說:“我已函志烜甥,令問房君傢俬立中學已否成立?如已成者,即將寧、濟兩孫送往彼處肄業(房君號師亮,與浚甥同學至厚。渠父在桐城某山創一中學校,曾函邀兩孫入面)。因該校系在鄉間山中設立,無惡空氣傳染,最宜讀書故也。”
二姐對放在武漢的兩個孩子,也很不放心。父親1928年3月21日給母親信中講道:“頃接緯女來稟,對於寧、濟兩孫不肯寫信,焦急萬分。”於是,安排好二姐的兩個孩子,使不學壞,成為父親的要事。1928年四月初三日父親給母親信中說:“現濟孫在日本學校,種種不宜,即刻要搬出來。寧外孫在武昌學校,我亦極不放心。我擬於最近時間,送他弟兄到安徽桐城上學。桐城房君與浚甥同學至好,在該縣浮山中辦一中學,曾函招兩孫前往肄業。”兩天後,四月初五日,父親又給母親一信,說:“忽接濟孫稟,言已出校(因日本出兵欺壓我國太甚,義不可留故也),專等我送他到安徽讀書。”那時剛發生過日軍入侵山東屠殺六千多中國人的“濟南慘案”。濟世小小年紀,已熱情愛國,堅決離開了日本人辦的學校。
1928年農曆四月八日,父親送濟世到了浮山公學。當月二十七日他給母親信說:“我送濟孫往桐校,系本月初七由漢口動身,初八日即抵安慶。將濟孫安置妥當後,當即就近至上海一遊,在群士先生處住七八日。”信裡所說“群士先生”,是劉積學,號群士。當時剛卸任北伐軍河南宣撫使職務,寓居上海。
那以後,二姐知道濟世在浮山受到房師亮照顧,很是穩妥,便跟房師亮聯絡,受邀前往。當時在四川南溪,以前與孫炳文為敵的豪紳,正勾結地方駐軍,想加害二姐。二姐帶著維世、名世,從南溪到武漢,接上寧世,同往浮山。房師亮很照顧烈士遺孀和孩子們,他父親房軼五先生安排我二姐做了圖書館管理員和教師,並安排了孩子們的學習。一年後,房師亮攜妻子同赴德國再次留學,二姐和孩子們因此離開浮山,房師亮夫婦把她們護送到了上海。流亡歐洲的鄧演達,來函拜託朋友照顧二姐母子。在朋友的幫助下,二姐出任明浚小學校長。後來幾個孩子陸續都安排在開封、北京上了學,寧世還曾到日本去讀大學。
鄧演達回到上海被蔣介石殺害後,二姐回了河南。那之後,她很多時間都在開封或新蔡老家。1932年秋,她去北京辦了一所“北辰中學”。她任校長,我三姐夫馮友蘭為支援幫助她,出任董事長。除了他們倆,學校的教師和幹部,都是鄧演達生前建立的國民黨臨時行動委員會的人。這所學校辦在西單北前英子衚衕裡的一個小院內。二姐約請馮友蘭和別的同事一起開會,談她對辦學的想法和意見。當時只辦了一個初中班、一個高中班。校內很有*氣氛,師生融洽。學生們因此很活躍,辦演講賽、學科討論會,出牆報,成立班會、學生會,還編印校刊。因為學生少,收費又比較低,半年後就開支困難了。因經濟來源不足,不得已學校停辦了。
二姐任銳(任緯坤)的一生:發孫炳文未竟之志(5)
1935年,二姐從開封帶著我和維世去上海,安排我們學了兩個多月話劇。學完後,我們三人帶著大包小包的行李,一起回到開封。過幾天,維世回北京上學去了,我和二姐留在開封,我在靜宜女中讀書。
秋季的一個星期日,二姐要帶著我出門。我見她從行李裡提出一隻挺大的瓦罐。那瓦罐差不多一尺半高,尺來粗,封著口。見她把瓦罐抱在懷裡,我問這是什麼?二姐說:“這裡面是你二姐夫浚明兄。”我很吃驚,這才知道,二姐把孫炳文的骨殖裝殮在瓦罐裡,從上海帶到開封來了。現在她要讓二姐夫入土為安。原來,我們這是要去安葬我的姐夫。
二姐只帶著我一個人,抱著瓦罐,僱了輛人力車,出了開封城宋門。我們往東走,又向南拐,跨過隴海鐵路,又穿過白塔村,再往南就到了一片叫做“四川義地”的墓地。二姐一路傷感地跟我說浚明兄,說他是共產黨,是好人,讓我別忘了殺害他的人。那時二姐生活艱苦,沒有錢。孫炳文是四川人,二姐卻無力送他迴歸故土,只好把他的骨殖埋到了不要錢的四川義地。在那裡的一處邊角之地,二姐請人給挖了個坑,不太大,但挺深的,將瓦罐埋葬進去,蓋上了土,又堆起個小墳頭,還立了一塊很小的碑。二姐面對那塊碑,跪了很久。我隨著二姐,給孫炳文磕了頭。
那塊碑,只有一尺三寸高,七寸寬,比現在的一本雜誌大不了多少。上面刻著:
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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