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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夫不能送你了,你自個扛著行李去吧,大盛魁講究勤儉自持,讓別人看見不好的。”
此刻這件跟隨他從歸化城到烏里雅蘇臺分莊,再到沙爾沁駝場又返回歸化城櫃的行李捲,莫名其妙地出現了姚禎義的屋子裡。——一道閃電在古海腦子裡劃過,他猛然醒悟到了什麼,就覺得頭皮唰的一下抽緊,似乎頭髮都豎了起來。冷氣順著頭髮根滲入他的腦袋,頓時頭腦嗡嗡響著變成一片空白。他喃喃在心裡問自己:“難道說我是被字號開銷了嗎?”
依照字號的規矩,學徒在號期間出了事情,櫃上是概不與當事人談論的,而是與學徒的保人說話;學徒被開銷亦是如此,字號直接向保人宣佈開除的決定,並且由保人將被開除學徒的行李拿走。
天旋地轉,整個世界陷入一片黑暗,混沌之中姑夫的說話聲像從另一個世界傳過來似的敲擊著他的耳鼓:“孽障啊!你這個不孝的兒子,在山西老家你的爹媽含辛茹苦盼望了你整整九年,只想著你有出人頭地的那一天也好為古家光宗耀祖。哪曾想眼看著出頭之日就要到了,你卻讓字號給開銷了!如何對得起你的爹媽?!如何對得起古家的列祖列宗?!你丟人敗興的東西——你給我滾!”
古海覺得自己的身體開始移動,好像與他無關的另一個人推開屋門朝外走,也不知道要到哪裡去。
3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1)
這是一個溫暖的愉快的冬天,由於這一年的冬天來得比往年早,節令還在臘月中旬呢,天氣已經透出了春天的氣息。斜掛在頭頂上的太陽暖洋洋地照著小南順;村莊周圍田野上的積雪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著耀眼的白光,雪原上在這裡那裡到處都有一束束被反射起來的太陽的金色光輝在蹦跳起來;村莊裡覆蓋在人家房頂和掛在樹梢上的積雪表面被太陽曬化了,凝結成了像白砂糖似的顆粒在積雪的表面均勻地鋪撒開著;道路上的積雪被車碾人踩和牲口的硬蹄踐踏與泥土摻和重新凍結在了一起。
臘月裡莊戶人忙得屁打腳跟,家家戶戶都在自家的院子裡為準備年節的吃食和新衣而忙碌著。村道上只有無所事事的狗在尋尋覓覓地遊逛,偶爾有腳步匆匆地走過,那是村人為了向鄰居借用什麼工具,或者是為了討債而敲響了誰家的門,除此而外就很少看到人了。
快到中午的時候,一個衣著整潔的男人出現在村道上。這個人頭戴一頂鑲著藍寶石的瓜殼小帽,身穿深灰色府綢長袍套一件鏽著綠邊兒的馬褂,腳蹬一雙黑呢絨面的雙梁棉布鞋,兩手提著禮物;鞋底刷了白膏子的棉鞋小心翼翼地踏著被太陽曬軟了的路面,向古海家走去了。
古靜軒正在院子裡做活兒呢,夏天他已經請人把兩間新房撮起來了,只是還沒來得及安裝門窗和做內部裝修。新房子散發著松木的香噴噴的味道和石灰的刺鼻子的酸味;原來隔在院子中間的矮土牆推倒了,長滿了去年的枯黃野草的新院子與鋪著灰磚的舊院子連成了一片。
年關臨近,古海娘和杏兒為年節的事在屋裡忙著,咣噹咣噹的拉風箱的聲音和婆媳間的說笑聲飄到院子裡來——對於古家來說這不是一個普通的年節,在大盛魁學徒的古海做滿了整整十年,不日就要回來與家人團聚了。這對古家來說就是一個盛大的節日。
顯得蒼老了的古靜軒拿把鐵鍬鏟著被推倒的土牆殘留下的痕跡,土地凍得很硬,古靜軒吃力地幹著嘴裡發出愉快的哼唧聲,一邊拿眼睛瞄著東邊那塊坑坑窪窪的土地,計算著等到天氣一暖和只要地的表皮解了凍,他就親自動手把那塊地整平,準備著好鋪磚。
“古老伯——您老好哇!”
這是一個陌生的聲音,語中摻雜著一種說不清楚是什麼地方的外鄉口音。古靜軒抬起頭很奇怪地打量著走進他院子的客人。
“您認不出我來了?”客人很親熱地朝他笑著,又說,“也難怪,整整十年沒見了,——我是段……我是靖娃!”
太陽照得古靜軒眯縫著眼睛,他湊到靖娃的臉上仔細地打量著,嘴裡嘟囔著:“你說你是靖娃?”
“是我,古老伯。”靖娃大聲地回答著,他注意到古海爹兩邊的眼角上紋路很深的魚尾紋像扇面似的展開,把他的兩邊臉都罩住了。他在心裡對自己說:“海子爹老了……”
“嗚哇——這真的是靖娃,是靖娃!我認出來了,認出來了……”古靜軒叫起來,抓住靖娃的手臂使勁搖晃著,同時衝著房子裡喊道,“海子他娘——是靖娃回來啦!”
古海娘出現在屋門口,她的兩隻手上裹滿了溼麵粉。“這是誰來了?”古海娘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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