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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的江韶矽則被人帶到煤場的一間空屋子裡,他倒是老實,工頭的拳頭還沒有落下,他便如實相告:“我什麼都不知道。”
他的確什麼都不知道。江韶矽只有十五歲,他對事情的判斷常常帶著自身的主觀與偏見,他把事情前後在腦子裡統統過了一遍,便認定是哥哥借自己的手殺了小毛,然後霸佔了煤車一路逃跑了,而自己沒了利用價值,就被指使到牆頭下面傻等。
他反覆想著江韶年的話:“不要看了,他沒利用價值了,不徹底弄死他我們跑不了。”
他沒有利用價值了。他沒有利用價值了。是啊,自己其實和小毛一樣,沒有利用價值了。
江韶矽縮在角落裡,痛苦的把臉埋在雙膝之間:“我那樣喜歡你…我那樣喜歡你…我是你弟弟啊…”
工頭根本不吃這一套,他自身難保,溫經理交代他的事情辦砸了且先不論,竟然還扯出一條命案。當水青偷偷摸摸的告訴他時,他一路狂奔到南院,果然在煤堆角落裡看到了那張帶血的單子,水青在地上摸了幾把,伸出手掌給他瞧,入眼是一片黑紅。
工頭抖著單子踢了江韶矽幾腳:“這就是你他媽給我辦的事!”
對一個人的信任要用很長很長的時間來建立,卻可以因為某一個契機而瞬間土崩瓦解。這一下午有很多人進來對他威逼利誘,說過最多的一句話便是:“你哥已經跑了,把你扔在這裡不管,你竟然還要去顧他的死活,別扛了,都說出來吧。”
江韶矽默不作聲,他沒有任何話想說,他不想說話的時候別人撬不開他的嘴,他也毫不關心自己接下來的命運。
第二天他便被放了出來,這實在是他的幸運,煤場決定不再追究這樣一件醜事,江韶矽這一夥兒人是他們從外面騙進來的,現在鬧出這樣的事來煤場的臉面和名譽為最重,萬不可四處張揚,自己打自己的臉。
煤場對於這批少年的看管重又嚴厲起來,江韶矽的日子十分不好過,他先前在江韶年的庇護下安好無恙,可現在沒了江韶年,他成了人人都可上前踩一腳的軟泥,少年們的排擠,本地工友的閒話,他每天都如同一隻過街老鼠。
這天放飯時,江韶矽揣著饅頭縮在犄角旮旯裡啃著,手裡託著個破碗,小心翼翼的護著稀可見底的米湯。
水青眯著眼觀察了大半天,對身旁幾個少年耳語了幾句,這幾個少年走到江韶年的面前,抬手就掀翻了破碗。江韶矽不敢言語,唯唯諾諾的站起身,想要挪到一邊去。
其中一個少年伸出手來惡巴巴的說道:“饅頭呢,拿來。”
江韶矽領了兩個饅頭,吃了半個,就把剩下的一個半交到對方手裡,順帶嚥了口水。
少年把其中一個塞進嘴巴里吃了,剩下半個攥在手裡,耍猴似地說:“我們都見過狗刨土,要不讓江韶矽給我們刨一個?”
江韶矽就看著少年把饅頭埋在煤堆裡,然後揪著他的衣領往上按:“刨!快點!要刨得像!”
他在眾人的目光之下屈辱的四肢著地,兩手挖著煤渣,把已經黑乎乎的饅頭刨了出來,他剛剛捧在手心,少年便一腳踢了過去,饅頭從手裡飛了出去,滾了很遠。
一眾少年爭相把那饅頭踩了個稀爛,有人又把饅頭藏進了煤堆,又對江韶矽下令:“滾吧。”
少年們常常這樣取樂,他們很快就把江韶年教訓水青的事情忘到了腦後,弱小者遇到比自己更加無能的人,一旦找到施虐的機會,便一發不可收拾,他們並非真心欺辱,只是在為自己的怨氣尋找一個自認為合理的發洩渠道。
本地工友對於江韶矽,從同情到麻木,極少管這等閒事,倒還有人很樂意去刺激一下受辱中的江韶矽:“你哥太不仗義了,小毛對他那樣好,給他買吃的帶穿的,工錢還分一半給他花,他竟然就把人給殺了。你哥是壞蛋,你小子肯定也不是個好東西!”
等人群散了,江韶矽從煤堆裡挖出了被工友藏起來的饅頭,惡狠狠的塞進嘴巴里,煤渣子劃破了他的口腔,他混著血嚥下了饅頭。一旁的老頭兒見他餓極了,便伸出黑漆漆的手遞給他半塊麵餅子:“我吃了一半,不嫌棄的話你把這半吃了吧。”
抬起一張灰撲撲的臉,江韶矽的全身最乾淨的地方只怕是那雙眼睛了,因為臉是黑的,所以襯得那眼白格外的明顯。他猶猶豫豫的接過麵餅,老頭兒笑眯眯的說:“吃吧吃吧。”
江韶矽兩口就把麵餅子吞了下去,老頭兒又指了指不遠處的水管:“那兒有水,不過得等會兒,等工頭換班的時候你偷偷過去喝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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