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破城(山西篇)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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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十七年二月十七,山西,寧武關。
慘絕人寰的攻城戰已經進入第六天,寧武關仍牢牢掌握在明軍手中,第五日的戰鬥在黃昏十分匆忙結束,那晚雙方都沒有夜戰,雙方都不願再輕易承受任何傷亡。
凌晨時分,堆疊在壕溝與據馬之間的死屍凍成一具具殭屍,雙方士兵糾纏已在一起,屍體保持著臨死時的模樣,屍體上的血水凝固成紅色堅冰。哪怕是刀砍斧劈,也決難將敵我分開。
從半空俯瞰,順軍與明軍浴血拼殺的戰線犬牙交錯,寧武關幾次城牆已被老營攻破,而另一些地方,順軍則被抵禦在護城河之外。
時間隨溫度一起凝固,攻入關內的老營精銳變成了堅硬的屍體,護城河外的明軍也凍成了冰雕。
這場戰爭註定沒有勝者,如果非要找出一個,那就是奪走雙方士兵性命的天氣——小冰河氣候。
因為天氣惡劣,積雪深厚,行進困難,雙方都沒有收回屍體的意願,揹負屍體在雪地裡艱難前進,很容易成為弓手的活靶子。
數千具屍體堆積在面積狹小的壕溝據馬間,死人與活人的界線變得已經不甚明顯,這場戰爭的目的也便越發變得撲朔迷離。
歷史上周遇吉把守寧武關只守了兩天,給李自成造成了數百人的傷亡,就被明史吹噓為力挽狂瀾式的英雄,至於周遇吉退守寧武關的初衷,倒沒多少人願意去追究。
而此刻,寧武關在唐王朱聿鍵手中已經堅守六天,比歷史上周遇吉要多堅持四天。
如果闖賊繼續攻城,朱聿鍵只會繼續堅守下去,如果能把李自成耗死在山西當然最好。當然,在此之前,可能他已經先死了。
此刻城外順軍現在的處境,可謂是進退維谷。
繼續攻城,未必不能攻下寧武關,只是代價過於高昂,對他們中的大多數人來說,這趟東征是為了來搶銀子的,犯不著搭上性命。
而如果就此撤兵,當然也咽不下這口惡氣,而且,從現實層面考慮,眼下大雪封路,順軍糧草能否支撐到他們打回陝西,還是個疑問。
流賊固然聲勢浩大,然而骨子裡的軟肋便是缺乏根基。
歷史上,李自成佔據北京後,吳三桂降清,率領多爾袞領兵入關,李自成與清軍在一片石之戰中戰敗,從此一敗再敗,倉皇逃竄,就是因為沒有自己牢固的根據地。
雖然自從李自成在西安稱帝建國後,大順政權開始注意政權建設,然而畢竟剛剛起步,成效甚微。
此時捨棄寧武關返回陝西,姑且不論數萬家眷能否抵禦嚴寒天氣,如果讓山西人知道順軍敗了,順軍能否應對此起彼伏的反叛,這也是個問題。
或許只有攻破眼前這座該死的關隘,殺光明軍,奪走他們的糧食,堅持到天氣轉暖,完後從容不迫撤回陝西。
當然,要想實行這個計劃,就需首先說服順軍主要將領繼續攻城。
寧武關以東,順軍大營。
大順皇帝李自成與麾下眾將圍坐在一堆炭火前,眾人臉上已然沒有前幾日那般得意之色。
李自成一雙大眼在篝火映照下放射出深邃光芒,他全身貫甲,腰掛順刀,儘管貴為天子,他身上還保留著在銀川做驛卒時的習慣,手不離刀。身為驛卒,隨時都可能遇上馬幫土匪,保持警醒成為他們的本能。
大順皇帝抬頭掃視篝火周圍,望向他的文武大臣們。
此刻,天佑閣大學士牛金星愁眉不展,而他的好搭檔宋獻策目光緊盯著篝火,似乎在思考什麼高深問題,大將軍劉宗敏臉色青紫,這個陝西米脂的漢子像是在打擺子,雖然緊挨著篝火,粗壯的身子不時哆嗦兩下,像是渾身發冷。
剩餘之人,如李過,田見秀,李巖等,全部低垂著頭,或望向篝火,或雙目緊閉,彷彿一群智者,陷入無邊冥想。
李自成將目光定格在大將軍劉宗敏身上,順軍之所以淪落到今天處境,劉宗敏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如果說第一次戰敗是疏忽大意,那麼第二次第三次呢?
李自成面朝劉宗敏怒目而視,恨不得上前一刀砍了此人。
昨日發生在城北的慘烈戰鬥讓劉宗敏損失了五百老營精銳,都是他的老底。
劉宗敏在護城河西岸親眼目睹五百老營精銳登上城頭後全部戰死,普通戰甲傷亡上千,流民不計其數,如果不是李自成下令退兵,他的傷亡恐怕會更大。
回憶起昨日衝到自己身前,身中數箭至死不退的明軍,劉宗敏現在都感覺心有餘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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