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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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嘆了口氣。

&esp;&esp;為三體人——不，為原本三體人的剛強和誓死不屈嘆息。

&esp;&esp;我知道，之所以什麼都不用想就能做到，只是因為真的什麼都沒有在想。

&esp;&esp;我擺了擺手：“我們聽膩了這種話。”

&esp;&esp;“假如你有親友在你身邊被殺，你恐怕就聽不膩這種話了。”

&esp;&esp;“就是因為有親友在我身邊被殺，我才會在這裡聽你說這種話。”我聳了聳肩，如此調侃自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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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那是發生在十年前，準確一點來說，是3789天以前的事情。距離我和望舒第一次交談已經過去了698天。

&esp;&esp;一想到這，我耳邊彷彿就又迴響起了望舒的聲音：“那其，你願意和我一起死嗎？”

&esp;&esp;不管是在只有兩個人的宿舍，還是在同學都在的教室，進入三年級後，望舒總是喜歡這麼問我。

&esp;&esp;她可不會管這會怎麼讓人誤會我們之間的關係。

&esp;&esp;就像往常那樣，她手肘撐在我的桌上如此問道。

&esp;&esp;別人都不知道我們其實是在談一件很容易引人發笑的事：與世界為敵。

&esp;&esp;後來望舒得出來的結論，是在這個世界上奪走我們活著的軀體。

&esp;&esp;也就是自殺。

&esp;&esp;生命只有一次。

&esp;&esp;我們並非不知道這種道理。

&esp;&esp;只不過，只有一次的生命，這世上要多少有多少。

&esp;&esp;一想到自己終究會成長為一直以來都鄙夷的大人，這樣的可能光是想想就覺得壓抑的完全受不了。

&esp;&esp;因此望舒這麼問我的時候，我不僅沒有絲毫詫異，反而腦海裡當即就只剩下自己將會就此從痛苦中獲得解放的想法。

&esp;&esp;這並不是為了所謂的自由而犧牲自己。只是對我自己來說，這是最省事的方法而已。我就是要逃避這個世界所賦予我的責任，選擇輕鬆的道路。

&esp;&esp;我自己的命，輪不到任何人說三道四。

&esp;&esp;當時的我莫名就是有這種執拗。

&esp;&esp;即使望舒問我願不願意現在就去死，我想我也會欣然前往。

&esp;&esp;保持未成年人的身份與這個世界告別。

&esp;&esp;沒有比這更加帥氣的事情了，我一直是這麼認為的。

&esp;&esp;話雖如此，隨便找一個角落就結束自己的生命，可不是望舒做事的風格。

&esp;&esp;望舒想要盡最大可能發揮我們生命的價值。

&esp;&esp;根據望舒的計劃，不僅有可能讓這個世界宛如死水的水面掀起波瀾，還能讓許多不知情的人得以在虛假的日光下得窺一眼真實的天空，更能讓那群虛偽的大人大吃一驚。

&esp;&esp;只是，我們還不想將任何無辜的人捲進來。

&esp;&esp;畢竟一旦把無辜的人捲進來，不管我們原本的理由多麼正當，結果也只會讓人認為我們罪有應得。

&esp;&esp;“很久很久以前，普遍認為民主制度透過保證政府問責制和執政合法性可以讓社會變得更加安寧。”望舒使用一種給小孩子講童話故事的溫柔語氣向我講述她從書中得來的知識，“實際上，民主社會的暴力風險更高。”

&esp;&esp;我對望舒的這個結論感到疑惑。

&esp;&esp;望舒接著往下說：“寡頭們穩握大權的關鍵在於先發制人。也就是對自己所在團體構成潛在威脅的團體，要搶在對方動手之前將其肅清。這種整肅異己的行為需要違背法律最基本的原則，也就是說，哪怕對方沒做任何事，也要施以懲罰。而這樣的行為，哪怕是最低水平下的民主制度也是不被允許的。”

&esp;&esp;沒錯，望舒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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