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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語就笑了，一笑又咳嗽起來了，他這個愛咳嗽的後遺症，跟了他大半生，折磨了他大半生。人的一生真的很奇妙，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就來了個難，突然之間就來了個喜，擋不住，也躲不掉。王語健康順遂的活了二十幾年，突然有一天，身體就不行了。他大伯跟大伯母是非常愧疚的，天天跑過來看他，王麗也來，倒是張素芹沒來，只買了點東西託王麗帶來，她跟王媽媽脾氣不各，倆人見不了面。這麼多人要麼親自來了，要麼就是託人帶了口信，唯獨王東沒來。可是王語是有印象的，知道是王東送他來的醫院。王媽媽也知道，一直說要感謝他：&ldo;他人怎麼沒見過？&rdo;&ldo;誰知道。&rdo;王語喝了口水，老老實實地在床上躺著，忽然又咳了出來，王媽媽埋怨地說：&ldo;叫你喝水悠著點悠著點，你就是不注意！&rdo;王語咳得滿臉通紅，肺好像都要咳出來了，王媽媽埋怨著替他拍了拍背，眼圈忽然紅了，噙了眼淚。王語也咳出眼淚來了，笑著說：&ldo;你幹嘛啊？&rdo;王媽媽非常委屈地說：&ldo;我好好的一個兒子，突然成了這樣，我怎麼能不哭。&rdo;王語就握了握她的手，說：&ldo;養養就好了。&rdo;他還是很樂觀的。王語身體病了一場，精神頭就不大好，晚上睡得早。王媽媽正在給王語掖被子，回頭突然看見有人進來，眉頭皺了一下，輕聲問：&ldo;你找誰啊，怎麼不敲門的？&rdo;&ldo;我找王語……我是王東，是……&rdo;&ldo;哦，我知道你……&rdo;王媽媽說著輕輕走了過去，壓低聲音說：&ldo;剛睡著，讓他睡吧，醒了又要咳。&rdo;王東朝病床上看了一眼，看見王語睜開了眼睛。&ldo;怎麼醒了？&rdo;王媽媽趕緊跑過去，王語坐了起來，看著王東笑了笑：&ldo;東哥來了？&rdo;&ldo;嗯，來看看你。&rdo; 驚喜&ldo;聽說你把王語送過來的，我們沒來之前都是你替我們守著，真謝謝你了。&rdo;王媽媽回頭說。 &ldo;應該的。&rdo;&ldo;媽，你不是還沒吃晚飯麼，你去街上吃飯吧，我跟東哥聊一會兒。&rdo;&ldo;聊什麼聊，老老實實睡覺。&rdo;王東就說：&ldo;您去吃飯吧，我在這守著，不讓他說話。&rdo;王媽媽看了看王語，猶豫了一下，說：&ldo;那行，我去吃飯。那麻煩你了。&rdo;王東等王媽媽走了，才回過頭來，靜靜地看著王語。王語坐了起來，王東就在床邊的板凳上坐下來。兩個人都沒有怎麼說話，王語低著頭擺弄著自己的手指頭，他的指甲有點長了，一直沒有剪。王東忽然伸出手來，握住他的，指腹輕輕摩挲著他的手背。王語有些傷感，所以也沒有躲閃，反而輕輕觸碰著王東的手。兩個人很久都沒有說話。時間長了，王語忽然覺得有點尷尬，就鬆開手，拉著被子躺了下來，露著頭，看著王東。&ldo;你跟張惠談戀愛了？&rdo;他開口問的第一句就是這句話。王東低著頭，卻沒吱聲。他的臉上少了一種光彩，感覺整個人有種很暗淡的感覺。這種暗淡讓王語有點難受，大病初癒的人，心底都是非常脆弱的。鬼門關上轉一圈又回來的人，有一種近乎重生的傷感和釋然。&ldo;問你呢。&rdo;他語氣有些不滿。王東還是不說話，就那麼低著頭坐著。王語看了他一眼，就翻過身，給了他一個背影。王東居然就這麼不聲不響地在那兒坐到王媽媽回來。王東站起來，說：&ldo;四嬸，要不今天我來陪護吧，您去休息休息。&rdo;&ldo;不用了，你能來看我就很感激了，天都黑了，你回去吧。王語睡著了吧？&rdo;王語扭過頭來，看著王東跟他媽一塊走出了門。他的眉頭皺了皺，坐了起來。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討厭王東的沉默寡言。居然不理他，實在很過分，他問出那個問題，可是思想鬥爭了很久的，好不容易問出來了，居然不理他。王媽媽從外頭回來，笑著問：&ldo;怎麼坐起來了？&rdo;&ldo;他走了？&rdo;&ldo;嗯，走了。&rdo;王媽媽說著開啟一杯粥：&ldo;給你買了一杯，養胃的，喝了。&rdo;王語接過來就喝了，王媽媽就在旁邊說：&ldo;你這個堂兄，人倒是不錯，穩重，就是話不多。他幹什麼的？看著不像是種地的。&rdo;&ldo;他是個軍人，休假在家的。他走的時候沒說什麼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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