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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衍人微言輕,去不去不打緊,而且送了禮,已經暗裡說明了李衍的尊敬。林如海官至蘭臺寺大夫,是現在皇帝的心腹,又得了這樣的重職,可見他的重要性。李衍不去反而消解了別人認為的巴結心思。不過這一份厚禮送去,李衍身上銀子已經見少了,總得說只能撐著回京城。午飯後,錢塘那邊終於傳來訊息。&ldo;師父死了?&rdo;李衍死死的盯著來傳信的甄柏驛。甄柏驛感覺老爺也緊盯著,只能耐著頭皮道:&ldo;昨日小人快馬奔到錢塘,這倒了莫宅,就發現仵作官差出入。而且周圍有大量的燒傷的痕跡,小人等了很久,仵作就證實了裡面被燒的就是莫先生……&rdo;李衍不敢相信,怎麼他離開才兩天,師父就死了。甄士隱的手有些顫抖的指著甄柏驛問道:&ldo;這是什麼時候的事?&rdo;甄柏驛低聲道:&ldo;就在前日午後,縣令差人查明,是廚房走水的緣故。&rdo;李衍道:&ldo;廚房和師父所在書房隔了兩件屋子,就算廚房走水,師父不可能逃不出來,怎麼會……怎麼會……&rdo;&ldo;聽府內的僱婆說,昨日莫先生似有醉意。然後趕出了她,在廚房尋酒。秋冬本就乾燥,加上酒的緣故,火勢增大,莫先生他……他……&rdo;李衍握緊手,醉?李衍能想到的是不是因為他。甄士隱抓緊了李衍的手臂,道:&ldo;快備車,去錢塘。&rdo;李衍被甄士隱拉著走,甄柏驛的速度更快跑上前去安排馬車。李衍上了車,手已經搓出了汗,嘴唇緊咬,讓甄士隱忍不住嘆息。馬車不停歇的趕路,第二日天還沒亮,城門還沒開。兩人無權無勢,自然無法勒令城門開啟,兩人在外著急的等待。城門終於被開啟了,李衍和甄士隱就要衝進去,卻聽到喪靈之聲。兩人停住腳步,聲音越來越近。很快,兩人便看到送靈的隊伍。隊伍很長,多有女子哀切痛苦的聲音。也有很多送殯的男子在讀哀文,甄士隱到了李衍身邊,甄柏驛從馬車中遞出兩套孝服。甄士隱最先穿上,然後將另一件裹在李衍身上。這是李衍第一次哭,隊伍走出一人,李衍認識,是莫夫子手下的佃戶。&ldo;少爺!&rdo;這樣一喊出來,竟然哭得越發厲害了。先生手下的佃戶是最幸運的,收成好的時候,家家有餘糧,收成不好,先生會免了。多年的恩德,佃戶們都心生感激。如今先生逝去,田地被官府衝給了莫家外族,也不知道以後是什麼光景。他哭,哭的是先生好人不長命,也哭自己和村民未來的命運。李家劇變隊伍並沒有因為甄士隱和李衍停下來,說來,莫化舟的靈在莫府已經停了27個時辰。可惜,李衍在姑蘇,這送訊息接訊息,加上趕路的時間,已經超過了。所幸連夜趕路,還來得及送靈。李衍跑在隊伍中,然後在棺木前跪了下來,重重的磕了三個頭。嘴巴嚅動,眼淚就掉下來。&ldo;師父,是弟子不孝……&rdo;旁邊是莫氏族人,看到李衍在城門口等了很久,就足以知道此子的誠心。按說此子三日前離開,這會兒怎麼也該出了姑蘇,可是竟然趕來了,也不知在城外寒風中吹了多久。莫氏負責人讓人將李衍攙扶起來,輕聲道:&ldo;好孩子,化舟絕不會怪你,莫讓化舟走的不安心,快起來!&rdo;李衍擦去眼淚,他很想開啟棺木看看師父最後一眼,可是到了這個時候,他若敢如此便是大不敬。甄士隱也走了過來,痛喊了幾句化舟,被人攙扶著攔著。送靈隊伍再開始行動,李衍只是呆呆地隨著隊伍走,臉上再次被淚水打溼,可是不見任何哭聲。到了莫家祖墳,正在送靈下葬的隊伍沒有發現遠處的山坡上有一儒袍男子定定的注視著這一切,當看到李衍的身影,身體不由的一顫。&ldo;李衍沒有直接回去,而是去了甄士隱家,想讓甄士隱勸說你。&rdo;平王說完遞給了他一封信。莫化舟,不應該說是趙自疇接過信。看了兩眼後,將信給撕下,他道:&ldo;王爺,趙某該回去了。&rdo;平王知道莫化舟是個聰明人,聽到他自稱趙某便知他明白了他的用意。現在危機四伏,他的身份不該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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