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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知道我會和你吵!”賀湛本來有一肚子話想說, 結果卻聽見這話, 火氣不由自主就冒出來了。你現在不就在吵了?賀融翻了個白眼。“你是不是,收到我的信了?”賀湛深吸口氣。賀融嗯了一聲, 面無表情。所有強撐的冷硬都在此刻化為烏有,賀湛苦笑道:“那時候,我得知長安淪陷,唯獨二哥留下來的訊息, 就知道,他十有八九,是凶多吉少了。”賀湛用平淡的語氣,將自己當時的心情道出,但兩人離得近,賀融分明聽出平淡下面的壓抑與波動。“我一開始,不明白二哥為什麼明知那可能是一條死路,還非要去。後來想,也許他想彌補從前的缺憾。因為打從回京起,他就一直想要建功立業,但一念之差,卻沒能跟我們去西突厥,後來想去前線,在太子的再三阻攔下,也沒能成行,好不容易有了一個甘州大捷,最後卻耗在與太子的內鬥上。在他心裡,自己本應是個英雄。”即使沒有一個英雄的開頭,也希望能有個英雄的結局。夜深人靜時,賀湛一次又一次地想起從前,想起在竹山時,二哥帶著他上山,手把手教他如何拉弓射箭,教他如何打下更多的獵物。那幾年的中秋節,家人圍坐在院子裡,即使窮得買不起月餅,卻還能苦中作樂,喝著麵湯,同甘共苦。他甚至記得那時候庶母袁氏為他們縫製的衣裳,記得父親被他們氣得吹鬍子瞪眼睛的神情,記得大哥在父親面前幫他圓謊,記得四郎花了好幾十文捧回一隻鴿子,非說那鴿子通靈,被父親追打大半宿。更記得三哥握著他的手,教他寫下自己的名字,記得兄弟兩人同塌而眠,他嘮嘮叨叨說了大半宿,三哥被他煩得不行,直接將他踢下榻。那一切,走馬燈似的在眼前旋過,可記憶越鮮明,現實就越慘痛。因為記憶中那些會說會笑的親人,如今大都俱已不在人世了。越是悲慟,就越需要一個發洩口,在外人面前,賀湛尚能忍耐,可面對最親的人,卻忍不住有了怨懟。如果三哥能及時出兵援救……如果二哥肯離開長安……說到底,這些怨念,不過是無能的自責。“那個時候蕭氏與突厥早有盟約,突厥南下,他們也會從涼州出兵,遙相呼應,陳巍從甘州帶走不少人,單憑剩下那點人,是守不住甘州的,若我南下,甘州就面臨淪陷的局面。”賀融原是半句話都懶得說的,但他最終還是開口,因為他知道,自己心軟了。哪怕鐵石心腸,終究有一角,是留給特殊的人。“當時的突厥人勢如破竹,朝廷又沒有頑抗到底的決心,你說得也不算錯,從私心來說,我的確是不想南下。”賀融冷笑一聲,趁著賀湛的力道稍稍鬆了些,把人推開,轉身面對他。“因為我知道,就算我帶人過去,最後也只會落得跟陳巍一樣的結局,陛下身為天子,不肯死守長安,敵人還未至,拍拍屁股就走,旁人再有氣節又有何用?就算我當時帶人南下,一時阻住突厥人的來勢,但甘州失守的話,蕭氏肯定從甘州直入中原,前門拒狼,後門引虎,李寬照樣會慫恿陛下離京南避。陛下耳根子軟,寧可信朝夕相處的李寬,也不會信一個成日在外面,又不得他喜歡的兒子。更何況李寬兵權在手,已成氣候。”“說到底,天下有今日,大半陛下之過。二哥與那些枉死的百姓若有怨,也該去地下找陛下去!”賀融冷冷道。賀湛似從未想過自家三哥也會說出如此刻薄直白與大不敬的話,像看一個陌生人似的看著他,卻找不到半句話反駁。“現在大局未定,伏念雖然重傷,但突厥大軍仍在,他們去留不明,仍不可小覷,你想與我爭,等把伏念與李寬都料理了,再來爭。我累了,先回去。”賀湛從他那一句“你想與我爭”裡嗅出不尋常的氣息,可沒等他問個明白,對方就已經轉身準備上馬回城,擺明不想與自己再說下去。他自然不能讓人一走了之。這麼一走,恐怕原本就存在的裂痕,從此再也彌合不了了。“賀貞觀!”賀融額角抽搐。出息了,還敢連字帶姓叫了。但讓他變色的,還不是這一聲稱呼。賀融怒道:“放手!”“不放。”賀湛緊緊抱住他的腰,“一放手,你肯定就走了!”賀融二話不說,舉起竹杖直接往對方身上揍。他下手沒有留情,賀湛被揍得叫痛不已,不得不鬆開手,抱頭鼠竄。“我剛只是脫口而出,不是故意叫的!”賀湛脖子捱了一下,差點疼暈過去,沒奈何,只好劈手躲過對方的竹杖,然後跪在地上,一把將賀融的大腿抱住。“三哥!”賀融:“……”賀湛:“其實信件剛發出去,我就後悔了!”他苦笑道:“我明知那樣會傷你的心,傷我們兄弟的感情,可當時還是忍不住……因為我太在乎,在乎我們之間的情義,若是朝夕相處,我對你必然是言聽計從,可我們幾年沒見,又是天南地北,我心裡,難免生亂,尤其又是在那樣的局勢下!後來我又寄了兩封信給你,可時局混亂,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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