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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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到最後，阿東甚至還沒講完，母親的眼睛卻已經紅了，她用一種阿東從未見過的神情凝視他：“你恨我們？”

&esp;&esp;阿東有點想笑。

&esp;&esp;他反問：“那你們愛過我嗎？還是說，你們的愛就是控制我？”

&esp;&esp;母親開始哭，而父親勃然大怒，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說那些孤兒院的孤兒都比他懂得感恩，他們現在還在為了他睡在建築工地上，而阿東竟然大言不慚地否定了他們所做的一切。

&esp;&esp;到最後，父親喘得像是個破風箱，他將目所能及的東西全都掀翻在地，突然惡狠狠道：“就你這樣，就算結了婚也是害了人家姑娘！月亮是個好孩子，這個婚……這個婚不結也罷！”

&esp;&esp;說著，他竟然直接就要去拿手機打月亮電話，而這時只聽“嗵”的一聲，剛剛還滿臉平靜的齊東忽然用力地在地上磕了一個頭，他聲淚俱下道：“我只剩下月亮了！求你們至少不要把這個也奪走。”

&esp;&esp;一時間，情形好像扭轉過來，阿東變臉變得太快，以至於父親愣住了幾秒，這才在齊母的拉扯下放下手機。

&esp;&esp;“好啊，結果從小到大你都是裝的是不是？變臉快得像個變色龍！”

&esp;&esp;他沒有消氣，在那之後將近十分鐘，父親都只是滿臉冷硬地盯著他，像是警察在看一個賊。

&esp;&esp;沉默是最消耗人的東西，沒有用多久，阿東就看出了父母臉上的憔悴，如同這間老房子還有老房子裡的一切，他們的時間也快到了。

&esp;&esp;於是就像是不久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阿東站起身，開始幫母親收拾了碗筷。

&esp;&esp;老舊的廚房裡常年有一股腥氣，阿東面無表情地盯著洗碗槽裡那些他從小吃到大的碗碟看了一會兒，將半瓶洗碟精都倒進水池。

&esp;&esp;隨著劣質的香氣蔓延開，不光是腥氣和油味，廚房裡的一切味道都即將消失。

&esp;&esp;也許是因為這一場爭吵，這天晚上阿東的碗洗得格外慢，以至於從廚房裡出來的時候，他的父母都已經露出倦色。

&esp;&esp;距他們喝下那些茶差不多過了一小時。

&esp;&esp;“爸，媽，月亮還在家裡等著，你們要是累了就早點休息。”

&esp;&esp;齊東穿上外套走到門口，這時沙發上的女人忽然叫住他。

&esp;&esp;“阿東。”

&esp;&esp;母親的聲音猶豫著：“我和你爸爸以前如果有做的太過的地方，你……”

&esp;&esp;“都過去了。”

&esp;&esp;阿東看向廚房緊閉的房門：“廚房裡的味兒有點大，熱水瓶我幫你們拿出來了，晚上就別進去了，等它散散。”

&esp;&esp;他提上鞋子，母親又說道：“很快就搬新家了，到時候你帶著月亮回來吃飯……哦對了，下次給月亮開藥的時候也還是幫我們開一點，最近這邊晚上有點吵，我和你爸都睡不著。”

&esp;&esp;“知道了媽。”

&esp;&esp;最後，阿東藉著發暗的節能燈看了一眼他的父母，那兩張他從小仰望的臉如今滿是疲憊，有一半是因為藥，還有一半是因為他。

&esp;&esp;咔嚓一聲，他將門帶上，這是個很冷的夜晚，老房子暖氣不靈，阿東知道，他的父母不會開啟其他的窗。

&esp;&esp;而在離開之前，阿東隨手將一盞小夜燈丟和一件破棉襖丟在窗臺下。

&esp;&esp;等再過幾小時，當氣溫下降到零度以下，整個小區裡即將變得一片漆黑，對於附近早起拾荒的流浪漢來說，一件可供保暖的棉襖還有一塊兒可供點菸的光亮會像是天賜的禮物一般出現在他們面前。

&esp;&esp;後視鏡裡，老樓裡的燈光越來越遠，阿東開啟廣播，調了幾個頻率之後，停在了新聞頻道。

&esp;&esp;不知道明天上班的時候能不能聽到他們的名字。

&esp;&esp;阿東平靜地想著，將車開上了回家的路。

&esp;&esp; 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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