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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校�遼�600毫升”。“要不配O型血?”我指了指血庫外邊蹲著的那些賣血人;“抽他們的吧。”“他們的血質量不行,有的人才抽了沒幾天。”“顧不得了,不管怎麼樣,你得想想辦法。”魯華不說話,就是默許了。
我趕緊上了手術室,燕護長聽說知青是她上海老鄉,也洗手上臺了。開啟腹腔,果然滿肚子是血,我摸了摸脾臟,拽出脾蒂,反覆檢查沒有問題;倒了腸子,又檢查後腹壁,也沒有血腫,麻醉師說血壓降到40。我沒有亂了方寸,告訴護士,加壓輸血。我忽然又想起了阿凌農場的那一幕,就伸手到下腹部,掏出不少凝血塊。我心裡有了底,再次伸入下腹深部,拉出了子宮,檢查附件,果然是‘輸卵管宮外孕’。我迅速的予以縫扎出血部位。血止住了,我長吁了口氣。燕護長小聲問我:“她不是知青嗎?才17歲怎麼就結婚了?”我說:“天知道。”術後七天,這個叫葛婷婷的知青就拆線出院了。
臨走時,她的男朋友找到我,懇求說:“診斷書上千萬不要寫宮外孕,拜託了。”我明白他的意思,但實在有些為難,醫學是嚴謹的,絕不允許弄虛作假。但我也很同情他們,思量再三,就在診斷書上寫了個籠統的診斷:內臟損傷。男知青感激涕零。這些近乎被流放的少男少女們哪裡還禁得住原始的衝動和誘惑。關於‘知青的故事’傳聞很多,但能怪得了他們嗎?
過完元宵節,節日的氣氛漸漸淡去。國際形勢驟然緊張起來。中蘇邊境不時發生衝突。雙方陳兵百萬,劍拔弩張,終於爆發了‘珍寶島之戰’。
鶴嶺處於中蘇邊境的戰略要地,編組了上萬的民兵,成立了百輛汽車的運輸隊。醫院還選派了精幹的醫療隊,我和林森都屬於黑五類子弟,不在選拔之列。這反倒使那些根正苗紅的造反派心態失衡了。張馮就說:“好事壞事都讓我們攤上了。”
戰爭烏雲一直籠罩著中蘇邊境,地處反修前哨的煤城,更是首當其衝,包圍圈的形成,威脅著中國的安全。老人家運籌帷幄,號召‘深挖洞、廣積糧’。我們又多了一項任務;修人防工程,具體來說就是挖防空洞。
從門診部到住院部挖一條地下通道。挖洞是煤礦的拿手好戲,但和‘地道戰’的平原不同,這裡的地形更加複雜,有許多‘冒頂區’和‘透水層’;弄不好,會前功盡棄。但這是政治任務,不惜勞民傷財,必須定點定時完成。
我們值的還是主副班,主班大夫負責急診,我還是和唐效搭檔。夜班一直很忙,幾乎天天有手術,經常不能按時下班。來的病人多,醫護人員少,就得‘連軸轉’。
已經是下半夜了,軍管會來電話,讓我們嚴陣以待,接待一名傷員。不知是什麼人物,竟這麼興師動眾。等了半個多小時,也沒見人影,剛想再眯一會,電話響了,我和唐效趕到‘急診接待室’。有兩個彆著手槍的軍人和幾個知青送來一個槍傷的傷員,這也是個知青模樣的人,中了兩槍,一槍打在大腿上,一槍打在後腰上。我詢問受傷史,一個軍人表情嚴肅地說:“不該你知道的,就不要問。”
我們對槍傷的處理還是在‘武鬥’中學會的,這種槍傷‘彈道爆震損傷’是子彈直徑的3—5倍,因而不能清創縫合,而必須下‘引流’。我們對後腰的槍傷作了探查,發現腎臟損傷,當即作了摘除。因為沒床,住進了麻醉科的甦醒室,由我管轄主治。從留下的‘知青看護’透露;這位槍傷病人也是知青,而且是高幹子弟。他企圖叛國投敵,在跑越國界河時,被邊防軍擊傷的。和他一起叛逃的是他的女朋友,一位北京女知青,當場被擊斃。
第二十八章 人不轉山轉水轉 水溼鞋醫療教訓(28一165)
凡事都不能做得太絕,正如毛主席教導的,要留有餘地。真是報應,我也作了一次‘先小人後君子’。說來慚愧,那天我夜班,來了一位女病人,一照面;原來是她。真是山不轉水轉,冤家路窄啊。她不認識我,我卻記住了她。她哪會記得三個多月前,那‘稀鬆平常’一幕呢!我雖不是佛教徒,卻信奉一報還一報。人在困難時,受人滴水之恩,必當湧泉相報。反之,我也會以牙還牙。但我的天職是救死扶傷,不能違反醫德。
入院單寫的是‘急性乳腺炎’,左側乳房紅腫熱痛,已有明顯的炎症。但沒有侷限,也沒有區域性波動,尚不能切開排膿。
沒等我問病史,她就嗲聲嗲氣地說:“打了好幾天靜點,也不管事,越來越疼,才來住院的。”我冷冷地說:“目前還不需手術切開,不用住院。”她不滿地說:“我疼得這麼歷害,你還說不用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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