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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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近年關,病床驟然又緊張起來。所有的病室都加滿了床。昨日來了幾個危重的,只好轉到‘郊區醫院‘去了。
住院、用藥都要‘託關係開後門’,偌大的瑞金醫院竟也不能免俗,看來,不正之風已蔓延擴充套件到各個領域。
今日收治一位‘工宣隊小頭頭’,聽說上面批了‘條子’,神氣活現地住進了四樓。四樓是幹部、外賓病房。上面有個洋人,聽說是阿爾巴尼亞的留學生。他常在陽臺上走動,時而俯下身來,喊“哈羅”!並用半生不熟的生澀的漢語‘亂拋繡球’,但沒人理會他。在中國人之間,都互相戒備的年代,誰還敢和洋人搭訕呢!?一個外國人,病在異國他鄉,雖然享受著‘特殊待遇’,孤寂的滋味怕也難耐吧?
病人們對每週一次的‘肝功檢查’,視若‘判決書’一般。我的肝功複查尚好,黃疸指數8,GPT170。看來,十天的住院效果還不錯,但我還是嫌太慢了。疾病的發生、發展、轉歸總有個過程,欲速則不達。既來之,則安之。
鄰室有一位二十八歲的小學教師,患‘遷肝’二進宮,已住院兩個多月了,但沒有明顯起色。原計劃春節結婚的,但肝功中的GPT居高不下,只好推遲婚期了。每逢他未婚妻來探視,兩個人就躲到陽臺的一個角落邊,喁喁私語,相對而泣。病魔擾亂了他們的青春美夢。這位病友因此患上了嚴重的神經衰弱,日漸消瘦。形容枯稿。有一次,他偷偷地問我:“我一到晚上,就做夢遺精,該怎麼辦?”我以過來人的體驗告訴他:人在病中,一定要自重、自制,光靠醫生和藥物怕也無濟於事。要摒除雜念,一心療病。
又聽阿四談起‘瑞金醫院’的陳年往事;原來,這個醫院是法國人利用‘庚子賠款’,強佔地宅修建的,已有百餘年曆史。在十舍放射科大樓前,原有一座墓丘。其後人出於愛國,據理力爭,不肯搬遷。洋人無奈,只好容留‘墓在醫院的庭苑中’。一時傳為佳話,直至解放後方予動遷平整。
阿四的岳父,原是教徒。後在醫院打雜,是這段歷史的見證人,可惜*初期見了上帝。我們所住的‘傳染病大樓’也已有八十餘年曆史,其間的變遷有樓前的‘玉蘭樹’為證。
上午是晴朗的天,下午忽又變了臉,下起了淅淅小雨。天空陰沉沉的,像是塗了重鉛似的。老毛說:“前雪等後雪,怕還要落雪呢!”這年關的天氣亦和心情一樣,忽陰忽晴的。病房裡更是籠罩著一層憂鬱的氣氛。仲茂託人捎來一條子:說他感冒了、發燒,想必和心緒有關。可我囚禁病室,亦無法去看他。
來了位貴客,他是‘特准’來探視我的。一見面我禁不住一愣,竟是堂堂的傅局長,屈尊來看我了。昨天剛接到王院長的信,傅局長要來滬,想不到今日已坐到我的床邊。我一時激動得手足無措,受寵若驚。他是代表鶴嶺的領導專程來慰問方玉榮的,已買好今晚機票返北。傅局長說:“九院和整形科對你反映不錯,張教授表揚你,學習用功,刻苦,做了許多工作”。並說:“你雖累病了,為我們煤城爭了氣。希望你好好養病,完成學業,不辜負黨和人民的期望,更好地為煤礦服務”。並送給我一份慰問品,還問我有啥東西帶回去。我竟激動地連句話也說不出來。
晚上,我又失眠了,輾轉難以入睡。往事湧上心頭,我想到:已屆‘而立之年’,雖已成家立業,但一事無成。工作幾經變故,下放到基層。又揹負沉重的家庭包袱。要駕馭生命之船,駛入理想的港灣,談何容易?!但我尚有一個信念:‘天生我材必有用’,我不是‘唯宿命論者’,談不上和命運抗爭,也要無愧於人生。我將不畏崎嶇坎坷;不懼驚濤駭浪,不怕荊棘困苦,勇敢地開闢人生之路!
(38一203)
明日就是除夕。按照傳統:人們都要趕回家,過一個團圓年。我對春節已逐漸淡漠了,但病在異鄉過年還是第一次。‘每逢佳節倍思親’,此時此地,我的思念之情分外強烈。
沒有收到遠方的家信,又添牽掛,真恨不能‘乘風歸去’。天氣倒是放晴了,病友們誰不企盼飛出這個病魔的牢籠!?能出院都高高興興的走了。不能出院的病友,只好望著返青的草茵和含苞的花卉,嚮往‘一枝紅杏出牆去’。我也充滿了憧憬,眼前出現了:白堤桃紅,蘇堤春曉,柳浪聞鶯……。
中國的春節:北方必有餃子,南方必有粽子。那些‘祭祖’之類的繁文褥節早已破了‘四舊’。留在我腦海中最親切的是北國濃烈的高梁酒;南府醇香的米佳釀,可今年沒這個口福了。
老孫的一架小半導體,正不斷地播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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