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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位置是在方陣的後面,但由於在佇列的邊上,所以對前面的情況還是能看得很清楚。我看到日本孩子的方陣在慢慢地逼近,他們都沒戴鋼盔,頭上綁著白布條,邊走邊唱著什麼歌。我看到他們的手中都端著上了刺刀的步槍,沒有看到昨天夜裡那個日軍上尉所說的嚇人的武器。突然,我發現敵人的隊形變了,密集的方陣變得稀疏了,成一排排縱隊,每行縱隊間都有兩步寬的距離,這就在方陣中形成了一條條縱向的通道。我接著又發現方陣後面飛起了一片雪塵,在雪塵中有一大片黑色的東西緊貼著地面湧向前來,像洪水般很快追上了方陣。我聽到一陣低沉的嗚嗚聲,仔細看那黑色的洪流,一時血液凝固了。
那是一大群兇猛的軍犬。
那些軍犬狂奔著湧過敵人方陣間的通道,轉眼之間就衝進了我們的方陣。我看到方陣前半部分亂了起來,並聽到一陣慘叫聲。那些我不知品種的軍犬體形很大,直立起來比我們都高出一頭,且兇悍異常。前面的孩子們與那些惡犬廝打成一堆,地上開始出現一攤攤的鮮血。我看到一條軍犬猛跳出來,嘴裡銜著一條剛撕下來的孩子的胳膊……這時,已經逼近的日本孩子打亂了方陣,端著刺刀一窩蜂地衝上來,與那些軍犬一起攻擊中國孩子。我在前面的那些小戰友們,已在犬牙和刺刀下血肉模糊了。
“扔手雷!”團長大喊一聲,我們沒有過多地考慮,都掏出手雷拔下保險銷扔向那一堆人和狗,密集的爆炸聲中血肉橫飛。
我們剩下的人衝過了手雷的爆炸區,踏著戰友、敵人和軍犬的屍體衝向後面的日軍,把自己變成了一部部刺殺機器,用刺刀、槍托和牙齒與敵人戰鬥。我首先與一個日軍少尉對刺,他大喝一聲把刺刀向我的心臟刺來,我揮槍一攔,刺刀刺進了我的左肩,劇痛使我渾身一抖,手中的步槍掉在地上。我本能地用雙手死抓著對方的槍管和刺刀的連線處,能感覺到自己的溫熱的血正在順著槍管流下。與他來回推搡了幾下,不知怎的竟把刺刀從他的槍管上拔了下來!我用還能動的右手從左肩上拔出了帶血的刺刀,握著它搖搖晃晃地向對手逼去,那小子呆呆地瞪著我,然後拎著丟了刺刀的步槍跑了。我沒有力氣去追他,向周圍看了看,發現我右邊一個日本孩子正把我的一個戰友壓在地上,雙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我快步走過去,把刺刀捅進那傢伙的後背。我連把刀拔出來的力氣都沒有了,眼前一黑,看到地面迎面撲來,那是褐色的泥濘地面,我的臉啪地一下貼在泥中。那泥是用我們和敵人的鮮血與南極的雪和泥土和成的。
三天後我才在戰地救護所中醒來,得知那場比賽判我們輸。裁判委員會的解釋是:雖然雙方都犯規了,但我們的情節更嚴重一些,因為我們使用的手雷絕對是熱兵器,而日本孩子使用的軍犬,只能算溫兵器了。
(選自《血泥——超新星戰爭中的中國陸軍》,鄭堅冰著,崑崙出版社,超新星紀元8年版)
隨著戰爭奧運會的程序,戰爭的結局漸漸明朗,而這種結局出乎這種戰爭形式倡導者的預料。
從純軍事角度看,遊戲戰爭完全不同於傳統戰爭。由於戰場是雙方預先約定和位置相對固定的,雙方力量在地理上的態勢第一次顯得不太重要,戰役的目的不再是佔據戰略要地和城市,而純粹是在戰場上消耗對方。遊戲戰爭開始以來,孩子們的注意力便都集中在一點,這時,從雙方的最高統帥部到最前沿的戰壕,每個人想的最多和說的最多的都是一個詞:對毀率。
在大人時代,敵我雙方某種武器的對毀率在戰爭決策中是一個受到注意的因素,但很少成為主要因素,為了達到某個戰略或戰術目標,統帥部可以不惜代價。但對毀率在孩子戰爭中卻有完全不同的意義。這主要是因為重武器在孩子世界是不可再生資源,他們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生產出這些複雜的戰爭機器。坦克擊毀一輛就少一輛,飛機擊落一架就少一架,甚至連火炮這樣相對簡單的重武器都難以從後方得到補充。所以雙方武器的對毀率幾乎成為決定戰爭勝負的惟一因素。
在超新星戰爭中,由於孩子們難以掌握複雜的操作技術,攻方聯盟高技術武器並沒有起到很大的作用。比如在公元世紀現代戰爭中起決定性作用的空中力量,在超新星戰爭中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配角。由於對戰場目標的偵察和定位涉及到多學科的複雜技術,大部分作戰飛機在出擊後根本找不到要攻擊的地面目標,就算能完成目標定位,孩子們很難在空中精確地擊中目標,只能進行天女散花似的大面積轟炸。再比如巡航導彈,曾是美國在公元世紀末幾次區域性戰爭中威力無比的利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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