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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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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唏噓。”藍衣人淡淡一笑,說道:“英雄不問出身,這陸誠勇去年還只是個雜號將軍,今年才自邊關回來,便封了個三品中郎將,又加賜爵位。雖是他軍功卓越,也未免太年輕了些,幾如平步青雲。侯爺且想想,這滿朝算起來,可有一人如此的麼?”

司徒仲沉吟道:“先生是說,皇上有意抬舉此子?”那人淡淡一笑,說道:“前幾年自打京中出了周府一案,朝中頗有幾分青黃不接,軍中尤為嚴重。此人既有才幹,日後前程當不限於此。”司徒仲聞聽此言,莞爾道:“先生於朝廷局勢,倒是洞若觀火。無意出仕,當真可惜。”那人笑而不答,司徒仲也就更不多言。

原來此人姓丁名遠,字靈均,本是蘇州人士,家中微有薄產,上無父母下無妻子,孑然一身。前年他獨自上京,於京郊自設一草廬,平日裡教些村童為業,倒也結交了幾個寒門子弟。因那草廬名位松月齋,他便自號松月主人。此人才學甚高,又頗有幾分審時度勢的本事。同那起學子相交日久,便漸漸在京裡聲名鵲起,不時有官宦之家下帖相邀。此人倒是一副清高脾性,言稱此身絕不入仕,謝絕一應邀請。

這世人皆有一個毛病,越是不得入手越是趨之若鶩。京中仕宦書香人家談起此人,無不讚嘆有加。

司徒仲因早年一樁故事,頗不受上歡喜,近年又將京城步兵統領一職交了,賦閒在家。外人看著雖仍是鐘鳴鼎食之家,內裡卻已是日薄西山之景。這司徒仲身為家主,一心振興家業,四處招攬能人異士,便聽到此人名聲。因聞人說其此人脾性,司徒仲便不惜以侯爵之尊,屈尊降貴親自到草廬中相請。

也是這兩人合該有些機緣,這丁遠同司徒仲談了兩個時辰,便帶了行囊隨了司徒仲進城,就此長住侯府。此人自入府後,大小事務上也替司徒仲出過些主意,卻倒都迎刃而解。故此,此人言語,在司徒仲跟前頗有些分量。

當下,只聽司徒仲嘆息道:“當真是虎落平陽,我們這樣的門第,竟也要同這等人家往來了。想著攝政王還在時……”話至此處,他忽覺失言,便就住了。丁遠淡淡一笑,接話道:“此一時彼一時,侯爺也該想開些。此子前途無量,侯爺該當拉攏住才是。侯爺送去的這擔禮物,那方奶奶已收了,這交情就算結下了。”

司徒仲聽聞此語,心念一轉,岔了話道:“這婦人倒是頗有幾分膽量,這樣的重禮也敢收下。若不是當真魄力過人,便是莽撞無知了。”丁遠沉吟道:“在下昔日聽聞,這陸家能有今日,皆是拜這位奶奶所賜。閤家衣食銀錢,皆是這位奶奶所賺。就是當初陸誠勇往軍中補缺,亦是她出銀子幫尋的人情。故而她在陸家極能做主。”言至此處,他忽而一笑,又道:“可惜這陸誠勇已有家室,不然侯爵府上還有位沒出閣的小姐,倒是極好。”

司徒仲微微一怔,頓時心生慍怒,礙著丁遠面上,只說道:“嫣兒是我掌上明珠,怎好許給這等人家!”丁遠聞言,只一笑了之,未多言語。

這兩人在屋中說了回話,屋中服侍的丫頭見壺中沒水,出門要水。才下了臺階,便見西牆窗下貓著個人,穿著一件水紅扣身衫子,頭上扎著兩個丫髻。她認出是小姐房中丫頭,當即斥道:“蓮蓬,你在這兒做什麼?!”

蓮蓬不防有人出來,驚了一跳,也不待說話,手忙腳亂的爬起來,一溜煙跑了。那人便也更不追問,徑自要水去了。

那蓮蓬一路小跑,回至姑娘房裡。

其時,司徒嫣然正吃湯藥,見她回來,便將碗放了,病懨懨問道:“如何?”蓮蓬便比劃著,將書房裡偷聽到的一五一十講了個傾盡。司徒嫣然聽得心煩,皺眉不語。那日跟她出門的菱角,偏生沒有眼色,上來笑道:“小姐,我說什麼來著?那婦人果然是人家的正頭娘子,不是姬妾呢。”

司徒嫣然正滿心煩躁,聽了這一聲,登如火上澆油。她是自幼嬌慣起來的脾性,一時惱了,也不管什麼貼身侍婢,有臉沒臉,只向門上少氣無力的道了句:“誰在門上聽差?”話音一落,登時就走出兩個婆子,齊聲問道:“小姐什麼吩咐?”

司徒嫣然便道:“將這婢子拖到二門上,辣辣的打上二十板子,領出去。管事兒的若問,就說她說話很不好,我不敢用她。”她在家中是頤指氣使慣了,那兩個婆子更不問是非,上來拖了菱角就走。菱角不知為些什麼事,早已嚇癱了,被人拖了出去,一下也不曾扎掙。

滿屋子人不知小姐這怒火何來,不敢言語,偌大一間屋子聲息俱無。

司徒嫣然在位上坐著,胡思亂想了一陣,暗道:聽父親的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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