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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加個‘小’字。另外就是我查了當時的一本工作筆記,那個‘革命行動同志’姓田。他的工作單位不是第三鍊鋼廠,是第一鍊鋼廠。”
“這些非常重要。真不知該如何感謝您,向教授。”
“明天我再給老夥計們打幾個電話,問問梅老師兒子的事。有眉目了我會通知你的。”
結束通話電話之後,陳超陷入了沉思,彷彿忘了自己還在翁主任家中,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真是太謝謝您了,翁主任。”
“哪裡哪裡。您能大駕光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翁主任邊說邊送陳超走出門外,“明天一早我就去查,我知道這事兒挺大的。這會兒天挺涼了,您可以到路邊打一輛計程車。”
二十五
翁主任說得沒錯,此刻外面的確很冷。
走在路上,陳超看了一眼手錶。已快九點半了。
衡山路上有很多飯店和夜總會,霓虹閃爍,彷彿一條美麗的光帶。前不久他還和白雲一起來過這條街上的一家懷舊酒吧。
今晚她會在哪兒呢?
陳超試著不去想這些。此刻的他也並不急於回家,便邊走邊在腦中整理著今日的探訪所得。在形成一個完整的脈絡之前,他需要將那些瑣碎的線索串起來複習一下。與靈光乍現不同,梳理線索是個艱苦的過程。
走著走著,那家老洋房飯店映入了他的視線。每到夜晚,那裡都會聚集很多賓客。人們彷彿能從那裡尋回上海當年那“不夜城”的感覺。
陳超走進飯店,坐在門廊裡等待侍者引他入座。這裡生意著實不錯,就餐都需要排隊等待。
牆上掛著一些老照片。有一張上面是一座新建成的洋房,一位中年男人和幾個外國人笑著站在門前。這張照片拍攝於三十年代,照片下面是一行小字:明正章先生,原房主。陳超並未在這些照片中找到梅老師。這是可以理解的。如今提及那些回憶不是什麼好主意,沒人願意回憶那段歷史。
看來店主著實花了一番工夫修復這座洋房。屋裡放著精心雕琢的橡木傢俱,大廳中央擺著三角鋼琴,牆上掛著名家油畫,各色鮮花插在晶瑩剔透的玻璃花瓶裡……更不用說餐桌上那些閃閃發亮的銀器了。這一切營造出一種極具舊時代感覺的用餐氛圍。九十年代的賓客置身其中,幾乎都會認為自己來到了三十年代的上海灘。
可這兩個時代之間的時期呢?歷史不像餐桌上的汙跡,用抹布就可以簡單擦掉。這時一位漂亮的女侍者引領陳超來到一張靠近落地窗的餐桌前。
他向女侍者打聽這座洋房變飯店的事。
“我們總經理花了一大筆錢打發走了原來十幾家住戶,然後重新返修了整座房子。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女侍者抱歉地一笑。
陳超翻開那厚得像本詞典的選單,看到最後兩頁上寫著“老洋房特色菜:鮮猴腦”,估計跟度假村那種吃法差不多吧。還有一道菜叫“三吱兒”——活吃小白鼠。陳超不敢想,如果當年梅老師穿著精美的旗袍手上卻端著這樣的菜會是一番什麼景象。
女侍者站在桌邊,滿臉堆笑。
“能只點一杯咖啡嗎?”陳超問道。
“對不起,咖啡只有飯後才能點。我們這裡的最低消費是二百元。再說,您不覺得這麼晚了喝咖啡不合適嗎?”女侍者說道。
她說得沒錯。前陣子那個可怕的早晨之後,他的確應該少喝點咖啡了。
“那就來壺茶吧。然後上幾道便宜實惠的冷盤——我看看,來個糟豬舌、糯米蓮藕、滷鵝掌,再來個小蔥拌豆腐吧。不忙上菜,先給我把茶端來吧。”
“好,茶在這兒,您慢用。”女侍者瞟了他一眼,轉身走開了。
陳超意識到自己在這裡只能算是個“窮光蛋”,因為他點的都是些廉價菜。他甚至能看得到女侍者那眼神裡的鄙夷。
按照孔姨的說話,她丈夫,也就是攝影師孔建軍,正是因為拍攝了那張照片才惹上了麻煩。梅老師大概也是如此。她在照片裡穿的那身旗袍與連環殺人案中那些受害者所穿的幾近一致。據向教授所說,對梅老師的死大概負有責任的那個“革命行動同志”應該就是老田,而老田的女兒田陌又是本案第一個被殺的受害者。按照翁主任的說法,梅老師的死有著諸多疑點,其中牽涉到一個男子。
此刻,陳超至少已經可以在當年照片中身穿旗袍的梅老師和本案那些身穿旗袍的受害者之間建立聯絡了。正如他之前和於光明談論案情時提及的,第一個死者田陌才是兇手真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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