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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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不明白。

&esp;&esp;媽媽嘴角浮出一個苦澀至極的笑。

&esp;&esp;他說，這是你們約定好的第一件事。

&esp;&esp;作者有話要說：

&esp;&esp;☆、再見今晨

&esp;&esp;我出院的時候是冬天。

&esp;&esp;天氣寒冷，雪下如塵，不過傍晚天已經黑透了。醫院的路燈比平時早了大半個小時亮了起來。父母拎著行李到停車場去了，他們說要把車子直接開到醫院樓下。

&esp;&esp;我坐在住院部前的長椅上等他們。

&esp;&esp;雪紛紛揚揚地落下，在昏黃的路燈下，有種朦朧而冰冷的美感。我呵出一口白氣，搓了搓手。即使全副武裝還是有點冷，果然動過刀子後身體總會差一些。

&esp;&esp;四下無人，偶爾有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從走廊那頭匆匆而過，很快又恢復清寂，只剩下雪細細密密落在枝頭與地面的簌簌聲。

&esp;&esp;畢竟這種天氣不會有腦子發熱的人出來散步的。

&esp;&esp;聽到漸漸靠近的腳步聲，以為是爸媽，所以我抬起了頭。

&esp;&esp;肖旻?我一下瞪圓了眼睛。

&esp;&esp;啪嗒一聲，他看到我也像見鬼了似的，連手上打包的套餐也掉在了地上。

&esp;&esp;我連忙站起來：你生病了嗎?

&esp;&esp;他穿著一件黑色的羽絨服，可羽絨服下面卻是醫院藍白條紋的褲子與棉拖鞋。他比平時也蒼白憔悴了很多，廋了不少，臉頰都凹陷了進去，眼下滿是青影。

&esp;&esp;他站在那裡不動，好像也因為太過意外而呆住了。直到我兩三步趕到他面前，他才彷彿回過神來一般，慌忙彎下腰撿起便當：只是一點小毛病

&esp;&esp;你住院了吧?這還叫小病啊!我皺著眉頭上下打量他，這麼寒冷的天，除了身上那件厚度不怎麼樣的羽絨服，他幾乎沒有穿戴任何禦寒的東西。

&esp;&esp;呃只是胃有點痛

&esp;&esp;他以前就常常胃痛，似乎是小時候總是捱餓落下的毛病。

&esp;&esp;會痛到住院很嚴重了才對吧，以前就提醒過你要準時吃飯了啊我習慣性地去摸他的手，果然凍得跟冰棒似的，手背上一片青淤，輸液的針孔都還在。我把自己的手套摘了下來，你也是，就算要買飯也要穿得厚一點吧，連把傘都不拿!今天零下啊零下啊!你有沒有看天氣預報啊!

&esp;&esp;我也沒想到天會冷得這麼快

&esp;&esp;我眯起了眼：難道天氣暖和的時候你就開始住院了?

&esp;&esp;他一噎，連忙否認：沒有，只住了幾天。

&esp;&esp;鬼才信。

&esp;&esp;我揉搓著他的手，他僵硬地伸著胳膊，似乎想縮回又不捨一般。我忽然想到，他一向獨來獨往慣了，沒有什麼朋友也沒有親人，住院這幾天有沒有人照顧他呢?有沒有人替他回家裡拿點厚衣服呢?應該是沒有吧，不然他怎麼會只穿著一件羽絨服在外面晃盪，連個幫他下樓買晚飯的人都沒有。

&esp;&esp;他是一個人來醫院的嗎?痛得受不了了，還要一個人掛號排隊嗎

&esp;&esp;原來我一直沒有等到他，是因為他根本來不了。

&esp;&esp;心突然好像被什麼猛紮了一下，尖銳地疼痛起來。我一把擄下頭上的毛線帽，他比我高一大截，我摁下他的腦袋才套了上去。他驀然睜大了眼，似乎被我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到了，微微張著嘴，露出有點茫然的眼神。帽子壓下了他的額髮，有點遮住了眼睛，我靠近他，用手指幫他撥開。

&esp;&esp;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啊。我忍不住囑咐。

&esp;&esp;他呆呆的。

&esp;&esp;喂喂你聽到沒?身體是自己的，什麼都比不上健康重要你懂嗎?我一邊像個老媽子似的嘮嘮叨叨，一邊幫他把頭髮捋到一邊去，你不要不當回事，身體裡的器官是很脆弱的，現在只是

&esp;&esp;好溫暖啊。他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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