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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不依不饒地響個不停，她沒辦法跑過去接了。&ldo;又睡了？&rdo;裴迪文的普通話不算很標準，但是溫和好聽。&ldo;沒有，在看電視，沒聽到電話響。&rdo;她瞪著眼說謊，臉不由自主地紅了。裴迪文沒戳破她，問她傷口疼不疼，午飯吃得好不好，晚上想吃什麼？&ldo;我一會和勝男約了在外面吃飯。&rdo;&ldo;哦，約在哪？&rdo;裴迪文不是盤根問底的人，但舒暢現在只要出了門，等於一滴水珠掉進大海里，就聯絡不到了。舒暢老老實實地說了時間和地點，還有約會的目的。&ldo;客房抽屜裡，我放了一點零用錢，記得帶上，外面的人不是都象昨晚那家咖啡館好講話的。今天有些降溫，出門時加件外衣。吃好飯，別麻煩穆警官，給我打電話，我過去接你。&rdo;舒暢心頭一暖，&ldo;你應該也累了吧，先回去休息，我自己打車。&rdo;&ldo;我和穆警官認識的，你不要擔心。&rdo;裴迪文委婉地提醒。&ldo;我不是那個意思……&rdo;舒暢無力地嘆了口氣，不過，也確實沒有準備讓勝男知道他的新身份。&ldo;那你是體貼我？&rdo;電話裡傳來裴迪文的笑聲，&ldo;我只是想早點見到你。&rdo;第二杯水，勝男又是一飲而盡。放下杯子，豪慡在抹去嘴唇上的水珠，氣憤地說道：&ldo;氣死我了。&rdo;&ldo;誰敢惹你？&rdo;舒暢訝然。&ldo;唉，別提了。昨天早晨，不知怎麼的，天花板突然掉了一大塊下來，差點砸著我爸。我們家那房子也有幾十年了吧，該到大修期了，這種事想一下，也屬於正常。可我媽媽卻聽一幫婆婆媽媽們說，是我家得罪了什麼神靈，為什麼別人家的天花板沒掉，就我家掉呢？還請了個什麼鬼道士去看了下。鬼道士說，我爸的殺氣太重，擾著神靈的清靜，要趕快搬走，才能保平安。這一次不過是警告，下一次就要來真格了。我媽媽這下當真了，纏著我爸要搬家。她身體本來就不好，我爸處處都讓著她。我爸被她纏得沒辦法活了，就對我說，要不咱們就搬個家，家裡反正也準備了一筆置家費。唱唱，你說這搬家，哪是說搬就能搬的嗎？我跑了一下午，也沒看到哪家樓盤有帶裝修的現房。這沒訊息，我也不敢回去了，吃不消我媽媽嘮叨。&rdo;勝男掏出一把花花綠綠的售房廣告紙，攤了一桌，臉氣得嘟著。舒暢同情地看著她，&ldo;我明天去找下房市版的記者，看他們有沒有這方面的資訊。&rdo;&ldo;嗯，有的話，立刻給我電話。唱唱，你說爸媽這年紀一大，怎麼成了孩子似的，挺固執，不講道理，進了死衚衕直往裡鑽，拉都拉不回。&rdo;舒暢澀然地一笑，低下眼簾，&ldo;你……去過我家了嗎？&rdo;勝男點頭，&ldo;你媽躺在c黃上，衣服是你爸爸收拾的。怎麼一回事？&rdo;&ldo;就是我離婚的事唄，他們接受不了。&rdo;&ldo;你有沒和他們說實情？是楊帆不肯和你共擔責任，不是你把他拒之門外。&rdo;&ldo;這事也不能全怪他們，怪我把這事瞞得太緊，又一直說楊帆如何如何好，他們現在以為我在撒謊。但願他們氣幾天，就太平無事吧！&rdo;舒暢憂心忡忡地笑了笑，看著就沒什麼把握。&ldo;那你現在住哪？&rdo;&ldo;我住在別人那裡。&rdo;&ldo;男人？女人？&rdo;舒暢沉吟了一下，&ldo;算是和一個男人同居著！&rdo;勝男驚愕得眼都瞪出了眶外，&ldo;你在開玩笑？&rdo;舒暢不說話，神情平靜。服務生把套餐送了上來，她敲敲餐盤，&ldo;快吃吧！&rdo;&ldo;唱唱，你是被別人誘拐，或者強迫的？&rdo;勝男可憐的腦袋，想什麼都和犯罪掛上鉤。舒暢挑了隻蝦，慢慢地嚼著，&ldo;是我自願的。&rdo;&ldo;你這算是向楊帆挑戰？示威？唱唱，你在賭氣。&rdo;&ldo;他？不值得我犧牲這麼大的。我沒你想的那麼悲哀，事實上算是幸運。&rdo;勝男的好處，就是不八卦。她重重點點頭，伸手拍拍舒暢的肩膀，&ldo;行，有你這話我就放心。我信得過你，不會幹蠢事的。&rdo;舒暢含著一嘴的飯，突然被勝男這話弄得心慼慼的。為什麼勝男能這樣相信她，生她養她的爸媽卻不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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